他笑起來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醜陋不堪,可卻是這樣的笑,讓方雨靈失了神,讓她將唇抿得稍緊了些,而後只聽她淺笑細聲道:“奴婢姓方,名雨靈,公子若是不嫌棄,喚奴婢名字就好。”
“雨靈?”沈望舒不由將方雨靈的名字道出了聲。
方雨靈將頭垂得更低,雙頰緋紅愈濃,只見她輕輕點了點頭,“嗯。”
沈望舒這才發覺自己失禮了,也有些赧,只聽他忙道:“我,我……在下姓沈,名望舒,迎取光明之意。”
“奴婢知道公子姓沈的。”方雨靈又抿了抿唇。
沈望舒登時尷尬得耳根發燙,面浮緋色,竟也低下了頭。
沈望舒的反應讓方雨靈輕輕笑出了聲,在沈望舒抬頭看她時,她忙輕輕捂住自己的嘴,又低下頭垂下了眼瞼,緋紅著臉細聲道:“奴婢伺候公子起身洗漱。”
“……好,多,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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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宮,東宮。
衛驍在用匕首雕手心裡的一塊玉石,白華坐在他對面,衛驍抬眸看看他又繼續雕他手上的玉石,原是在雕白華的模樣。
忽爾聽衛驍道:“本宮昨個兒收到一個訊息,不知阿華有無興趣聽一聽?”
白華並未關心這個訊息,只見他邊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邊淡淡道:“驍你想告訴我就直說,還問我作甚?”
“說的哪裡話,你若不想聽,本宮不是說著無趣?”衛驍眼都不抬。
“那你說,我聽著。”白華似有些無奈。
衛驍這才不疾不徐道:“聽說你那未過門的側室出遠門去了?”
“我倒不知你何時對這種小事也上了心。”白華輕抿一口茶。
只聽衛驍又道:“本宮還聽說,太后那兒找了不少高手,偷偷跟著去了,阿華你說,他們是去做什麼?”
衛驍話音才落,只聽茶盞擱到案几上的聲音響起。
待衛驍抬眸時,他的對面,已不見了白華的身影。
只聽他寒聲道:“當真把一個女人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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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螢一路上都在催車伕快快快,讓車伕恨不得把馬鞭交給她,讓她來趕車,於是,在馬車疾速奔跑了整整兩天兩夜後,那車軲轆終於壯烈犧牲。
好在已經到了南溪郡邊的一個小鎮,否則沈流螢就該露宿荒野了。
也因為馬車奔得太快,管家十四大叔一把老骨頭放心不下沈流螢,也一路催著他那輛馬車的車伕快快快,以致這一路顛簸得他一把老骨頭都快散了,最重要的是,在就快要到南溪郡這個小鎮時,十四大叔還很不幸地閃著了腰,真是不知讓沈流螢說他什麼才好。
“十四大叔啊,你人老了就不要亂跑,好好擱府裡待著不行?非要跟我出來遭罪?”落腳的小客棧裡,沈流螢用藥酒幫管家大叔邊揉搓腰邊嫌棄道。
“老奴這不是不放心小姐嗎,小姐一個姑娘家出來這麼遠的地方,路上要是沒個男人照應,那可怎麼行?”管家大叔疼得面色發白,一頭一臉的冷汗。
“你以為你老人家還是十幾二十年前啊?”沈流螢更嫌棄,下手更是不留情,揉得管家大叔險些忍不住喊疼,“大哥也真是的,真要讓人來照應我,也應該找個小年輕才是,找十四大叔你這把老骨頭,你看看,現在還得我照顧你。”
“……”管家大叔還真是尷尬,卻也不惱,只慈祥道,“喚別人個出來,大公子哪裡能放心,還是老奴我來照應小姐,大公子和三公子才放心。”
“是是是,十四大叔你最中用了。”沈流螢把最後的藥酒也揉到管家大叔的腰上後叮囑他好好躺著別亂動,順便在給他熬的藥裡邊加上些安神的藥草,讓他喝了藥後很快便睡了過去。
沈流螢站在窗邊,看看天色,才過午時未多久,趕緊回了她那屋,找店家要筆墨寫一封書信,然後掂上還未開啟過的包袱,將書信放到管家大叔床頭,便下了樓,和車伕說了良久的話,末了車伕擰著眉沉沉地點了點頭,沈流螢笑著將五兩銀子塞到車伕手裡,和店家賃了一匹馬,牽著馬走了。
沈流螢雖然有能讓人瞬間抹去疼痛的能力,但她不想將這個能力用在十四大叔身上,因為她本就不想帶著管家大叔一塊上路,人多反難行,還不如她自己快去快回,山路而已,她不是沒走過,注意些便行。
她不想在這小鎮上耽擱時間,必須儘快趕路,雖然方雨靈給她的感覺並非惡人歹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不放心三哥,還是快些到達田陽縣,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