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想與他作對,也要看有無這個本事。
沈流螢看著長情的眼睛,忽然之間,她覺得眼前這個人,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呆萌傻面癱,不是她所嫁的那個呆呆傻傻的呆貨。
他明明還是那個人,但眸子裡有的卻是一種足以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氣,而不再是那股呆呆傻傻的感覺,他的語氣明明平平無波,可給人的感覺卻帶著一種運籌帷幄穩操勝券的睿智,彷彿只要他想的,就絕沒有做不到的。
“莫長情。”沈流螢沒有鬆開他的手,而是將他的手抓得更緊,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沉聲問道,“你還瞞著我什麼?”
長情眼瞼微垂,迎上沈流螢的目光,只聽她又道:“你根本就不呆不傻,對不對?”
長情只是看著沈流螢,不做聲。
螢兒,終是要發現的。
不過,她也已像阿風一樣,沒有退路。
螢兒,已是他莫長情名副其實的妻子。
就在沈流螢又要再說什麼時,方才離開的官無憂去而復返。
去而復返的他,面上沒有一直掛著的笑容。
可儘管他沒有笑著,他眼角的笑紋依舊很深,就像是刀刻上去似的,就好像他在笑著一樣。
也像有些傷有些恨,會永遠刻在心裡一樣,永遠不會隨時間而淡去,更不會消亡。
只有在長情面前,他才會偶爾斂起掛在臉上的笑意。
這樣的偶爾,證明有事發生,與長情有關的事情,要事。
官無憂見著沈流螢,揚起嘴角笑了起來,客氣道:“屬下無憂,見過夫人。”
從第一次見到官無憂開始,沈流螢便覺這是個深藏不露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可怕的人,這樣的人,本該是一個絕不會服從任何人的人,可偏偏,這樣的人,竟是願意屈膝在長情手下辦事,甘當一個下屬。
這樣的人這般做,若非有目的,便是的的確確心甘情願的服從,而看這官無憂,似乎不是前者,那就是他的確甘當下屬。
能讓此等人心甘情願服從的,證明他的能力以及實力,要高於此等人。
沒有絕對的力量,又怎可能讓人心甘情願折服在自己腳下。
這就是說,她想的沒有錯,她嫁的這個呆萌傻面癱,有事瞞著她。
抑或說,他根本就沒讓她看到真正的他。
“有話要說?”沈流螢看著官無憂,“我不能聽?”
“沒有什麼是螢兒不能聽的。”長情回握沈流螢那將他抓得緊緊的手,“無憂,你說吧。”
“嗯。”官無憂點了點頭,而後沉聲道,“探子來報,周北國一個旬日前偷襲我召南北邊防線,向我召南,宣戰了,奏摺不日就會到京。”
長情驀地將沈流螢的手抓緊。
“周北?”沈流螢正要問什麼,覺得長情將她的手抓緊得生疼,使得她忽然想到,那位姓葉的公子,不正是周北在召南的質子?
周北而今向召南宣戰,不正是表明——
她曾問過這個呆貨,他與那個葉公子間的情義有多深。
他說,生死之交。
*
本是好好的天色,忽然被烏雲罩住了,再也沒走開,就這麼沉沉地壓在京城上空,好似隨時都會灑下雨來,讓人也看不出時辰幾何。
葉柏舟從石室走上來的時候,長情就站在入口旁,等著他。
葉柏舟見著長情頗為詫異,而後道:“今日是你成婚第一日,當是陪著你的新媳婦兒才是,怎的到了這兒來。”
“來等你。”長情面無表情道。
“等我做什麼?”葉柏舟走到了長情身旁,“喝酒麼?”
“你若覺得酒對你有用,喝又何妨。”長情道。
“呵……”葉柏舟輕輕一笑,“醉了睡了就有用,醒來該疼的還是要疼,不過能解一時之愁,有時候也不錯。”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長情實話道。
“很多時候,就是要自欺欺人。”葉柏舟並不否認,“有些人,也只有自欺欺人,才活的下去。”
“那你自己是如何?”
“我?”葉柏舟自嘲道,“你既看得明白,又何須問我。”
“有些事情,縱是你想欺騙自己,也騙不了。”長情伸出手,掌心向上。
一滴雨,落到了他掌心上。
“下雨了。”
葉柏舟看著說話不似平日的長情,道:“你想與我說什麼便直說吧,長情你可從來都不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