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
“夜行人呢你?總三更半夜地行動。”沈瀾清往稻草大把地往馬嘴裡塞,堵了它個滿嘴,“哪兒去?”
“隨意走走,看看何處有異樣。”長情道。
沈瀾清給馬的嘴裡塞了大把的稻草後又轉過頭來看長情,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從腳看到了他的眼睛,道:“好好兒的樣,那就好好地去好好地回啊,別整了個什麼傷啊殘啊的回來讓我的小螢螢擔心。”
“不會。”長情想也不想便肯定道,想傷到他,可非易事。
“那你就去咯。”
沈瀾清的話音才落,長情的身影便在他身旁消失了。
夜很寂靜,就像方才誰人都沒有與他說過話似的。
沈瀾清拍拍馬匹的腦袋,自言自語道:“這身手,深不可測的樣子呢?”
*
天上有月色,不是很明亮而已,朦朦朧朧的。
寒涼的夜風拂過街巷,拂得有些人家門前掛著的風燈左搖右晃。
長情不緊不慢地走在沒有人只有夜色的街上,手上沒有打燈,暗緋色的衣袍被夜色暈上,似是要與夜色融在一起。
走著走著,忽有一名黑衣人從夜色中掠來,單膝跪在了他的面前,恭恭敬敬道:“屬下遠耳,見過公子!”
整個北剎樓,除了身為第二把手的官無憂知道這北剎樓的樓主便是莫家少主莫長情外,再無第二人知曉他們的樓主是誰人,更沒有人知道樓主是何模樣,每一次的任務,都是由官無憂來安排,北剎樓主在江湖中是神秘的,在北剎樓中亦是神秘的。
就像江湖中無人知曉北剎樓的九九八十一樓的每一樓究竟位於何處一樣,北剎樓中的每一人都不知曉他們樓主的第一樓在何處。
究其實,對於樓主,北剎中人並不比外邊之人知曉得多,甚至說與外邊的人知曉的一樣多也不為過。
世人只知北剎樓主武功深不可測,力量強大得難以言喻,若非如此,怎會練成無形劍,若非如此,怎會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讓北剎樓在江湖中拔地而起並且穩坐如今江湖勢力第一位,如今,“北剎樓”這三個字,不知令多少人聞風喪膽,若非如此,他又怎會收得江湖中十惡不赦之人或是亡命之徒來為他賣命。
北剎樓中人唯一見過他們樓主的,除了官無憂之外便只有每一樓的樓主,而每一樓樓主見過他們樓主的時候,也只是他們加入北剎樓的那一天,誰人都以為他們自己見到的是真正的樓主,後來他們才知道他們所見到的,不過都是易容過後的樓主,因為他們每一人所見到的樓主都不是一個模樣,或是翩翩公子,或是虯髯大漢,又或是羸弱書生。
除卻這一次,他們誰人都沒有再見過樓主。
對於北剎樓主,若是要說北剎樓中人比外邊的人知道得多的能肯定的,便是他們的樓主,是一名男子。
沒有誰人再見過樓主,卻又每一人都願意為其賣命。
因為是北剎樓給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有些人想要命,有些人想要錢財,有些人想要報仇,有些人則是想要權利,等等這些,北剎樓都能給他們。
但,一入北剎樓,永無退出日,若是中途有誰人想要退出或是逃離,北剎樓樓主便會下誅殺令,縱是天涯海角,都逃不開北剎樓的追殺。
北剎樓,不允許背叛。
而長情在北剎樓中的身份,是第二把交椅官無憂身旁的智囊,在北剎樓中得人稱一聲“公子”,除了官無憂,無人知道他便是北剎樓的樓主。
此刻跪在他面前自稱“遠耳”的男子,是北剎樓第四十九樓的樓主,這第四十九樓,便在這漠涼國翠縣之中。
遠耳是三年前入的北剎樓,為情,亦為仇。
“無需多禮。”長情垂眸看著恭恭敬敬跪在自己面前的遠耳,面無表情道。
“多謝公子。”因為官無憂“給”了他足夠的權利,是以樓中人見到長情的時候也都恭恭敬敬,他說的話於他們而言,便像是官無憂說的話。
遠耳站起身後,將一塊玉佩雙手呈上給長情,道:“公子,您的玉佩。”
玉佩一面雕刻著北剎樓的標誌一把匕首,另一面則是刻著一個“二”字,表示的便是北剎樓第二樓,每一樓的樓主都會有這樣一模一樣的玉佩,一面刻著匕首,另一面則是刻著相應的樓號,而這第二樓,便是第二把交椅官無憂所在的樓,北剎樓中人但凡見到這塊玉佩的,就要像見到官無憂親臨一樣,萬不敢怠慢。
不僅是因為官無憂的地位,還有他那縱是殺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