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怕是恬不知恥,悖逆不賢的言論。可是話已經出了口,便也顧不得許多了。這個時代的女子從來都是男子的附屬品,嫁人幸福與否全憑運氣。男子的腦海中何曾有過“唯一”二字?更何況,洪洛是太子,從小生活在妃嬪眾多的皇家,就更不用說了。即便在現代,她所說的那種感情都是可遇不可求。
“殿下與我不過萍水相逢,就已話不投機,我實在無法想象與殿下成為夫妻會是什麼樣難熬的日子。我蘇卉瑤只是寄居在沈府的一名孤女,殿下若是執意強要了我,我自然無力反抗,但如果殿下是真心問我的心意,那我現在便可以十分篤定地表明我不願意,還請殿下再莫做出今日這種荒唐事了。”
蘇卉瑤一心想著快刀斬亂麻,選擇了最直接做決絕的方式,洪洛聽了她那番話半晌沒有開口,呆呆地望著她,欲言又止。蘇卉瑤見他似乎沒有繼續糾纏之意,連忙趁機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突然颳起了一陣大風,眼睛裡入了沙子,揉了好一會兒才能勉強睜開眼。蘇卉瑤料定自己此時的眼睛必是紅腫的,輕雲又沒有送自己回去,趙嬤嬤她們說不定會認為自己受了欺負或是委屈。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放慢了腳步,等到眼睛上的熱感消失了才回去了自己的禪房。不多一會兒,有人來說老太太起身了。蘇卉瑤稍作收拾,帶著自己的人去了。
第七章
回去後,蘇卉瑤越想今日說過的話越是不妥——以洪洛與沈辰濠的交情,不至於拿此事對國公府和她發難,只是萬一他被自己的話鬧糊塗了,想不通從而去問了旁人,對自己來說又是一樁是非,不免後悔自己欠了考量,竟然在古人面前說了那般前衛的話。
蘇卉瑤原想著稱病不出靜觀其變,誰知竟真的病倒了。她自己沒放在心上,因著老太太不放心,於是請醫問藥的好一番折騰。幸而洪洛自那日普願寺的事情之後再沒有前來糾纏,當天就同沈辰濠一道離了國公府回去了皇宮。蘇卉瑤這才安下心來,慶幸地覺得自己這場病來的正是時候。
“大夫人,二夫人來了。”大夫人剛陪著老太太從憑風園瞧過蘇卉瑤回來,就有丫頭前來稟報。大夫人略想了想,囑咐了紅藥幾句,紅藥轉身去了沈妍屋裡,大夫人去了自己屋裡,見到了來了許久的二夫人。
“哎喲我的好姐姐,你可算是來了。”一見到大夫人進屋,二夫人熱情地起身扶著她坐到了榻上,自己則坐到了她的對面,問道:“那卉丫頭的病郎中怎麼說?”
大夫人訝異二夫人怎麼突然關心起蘇卉瑤來了,面上倒是不動聲色,淺淺地呷了一口茶,答道:“說是本就身子骨弱,昨日又吹了冷風,外加心內鬱結所致的寒症,吃幾貼藥就好了,否則老太太也不肯安心回去歇著了。”
二夫人聽完,一臉“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神情:“什麼寒症不寒症的,依我看卉丫頭這場病可是大有文章了。”大夫人不解地看著她,她繼續說道:“昨兒咱們去了普願寺,午覺的時候我歇下了,底下的丫頭有一個睡不著便偷偷出去走了走,你猜瞧著了什麼?”
“太子跟卉丫頭正在禪房裡說話呢。”不等大夫人接話,二夫人迫不及待地說出了答案。
大夫人知道二夫人性情乖戾又愛搬弄口舌是非,對她的話也是打算聽聽就罷了,可聽到這裡時也是被驚到了,當即搖頭道:“想是那丫頭看錯了,昨兒是咱們府上的女眷們隨老太太去上香禮佛,宸兒和太子都在府裡頭呢。”
二夫人聽了這話,笑得前俯後仰的,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指著大夫人笑道:“我的好姐姐喲,你這麼個聰明的人兒在這件事上怎麼不會轉彎兒了?咱們是沒帶著太子,可他是個有腿的主,不能自個兒去嗎?老太太壽禮的事兒,老太太讓府中上下都不許提,姐姐還真給忘了不成?那丫頭雖聽不真切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可絕對沒有看錯。卉丫頭回去的路上眼睛都紅了,一邊走一邊抹著淚兒的。說什麼心內鬱結怕是就因著這個了。”
聽到二夫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夫人也從一開始的不放在心上變得將信將疑了。二夫人見狀又是繼續說道:“姐姐你別不相信,別瞧著卉丫頭平日裡話不多,到底也是即將指人家的年紀了,只是這心氣兒未免太高了些,這才多少時間就與太子私會了。姐姐得空的時候還是要敲打敲打才好,免得出了事累及自己的聲譽事小,觸怒了太后跟皇上才真真是要人命的。”
大夫人一時也想不出個頭緒,正當心裡繁亂時,一個人就掀了門簾走了進來,卻是沈辰濠,一見二夫人在場神色大有些不自在。大夫人問道:“不是一早回了宮,怎地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