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輩,成靖寧站在沈老夫人身邊,不動聲色的打量姜清漪,是妖豔嬌嬈的長相,一張瓜子臉很嬌俏,身段玲瓏有致,用古人的話說,是禍國妖姬的容貌,只看外貌,會讓人以為成永安也是個只看外表的膚淺之人。不過據說姜清漪精於詩書,很有才氣,尤其擅彈奏琵琶,生母早逝,常在繼母和外祖家討生活,性子也是個圓滑周到,聰明有手段的。
不過以後如何,還得看她的表現。能讓成永安說出非卿不娶之類的話,必有其過人之處。
因這件婚事波折頗多,加之其父和繼母的所作所為令人不齒,是以今日家中長輩見到她並不熱絡,說了一些家常話之後便按照禮節給了東西,面上做到一碗水端平了。
成靖寧見二嫂之後扶殷沅徽回清暉院,她不日將臨盆,這幾天尤其要小心。安定侯夫人擔心女兒,也住進永寧侯府的廂房。
三日後新人回門,不過成永安和姜清漪回的是孟大人家。這幾日成靖寧細細觀察著新進門的二嫂,的確是個與人為善,溫和有理的。家中沒有讓媳婦立規矩的習慣,不過姜清漪每日還是會立一立,把禮數都做全了。在知道成芙寧擅彈古琴之後,每日請過安,送成永安出了門,便到凝華院討教音律,或是到清暉院陪即將生產的殷沅徽說話逗趣。她舉止端方,言語風趣,很招人喜歡。家中兩位嫂嫂都很好,日後家宅便安寧了一半。
墨竹打簾子進門來回稟羅安寧最近的動向,說最近沒見她有奇怪的舉動,一切如常,只不過今日約了羅家和另幾家的姑娘一起到京外郊遊賞桃花。
“姑娘,你盯著羅姑娘做什麼?”成靖寧的這一做法,讓墨竹很是不解。
“你不懂,讓墩子他們幾個繼續盯著就是,記住小心些別被發現了。”成靖寧說道,雖然知道羅安寧有異,但沈老夫人給予的重視不高,想著一個小丫頭翻不起大浪,加之又去了羅家,也只派人盯著她的大致動向。現在她這邊只能盯梢和打探一些訊息。
墨竹前腳出門,清暉院那邊的小丫頭便急匆匆趕來,說大奶奶發動了,現在沈老夫人和顧子衿都趕過去了。“我們也去瞧瞧。”成靖寧攏了攏鬢髮,叫上成芙寧往那邊去。不過兩人都還是姑娘家,剛到清暉院大門口便被趕回去等訊息。
“我們回去一邊下棋一邊等吧。”成芙寧對成靖寧說,都說生孩子兇險,長輩們也怕她們被嚇到。
成靖寧看到忙緊忙出的人,又隱約聽到殷沅徽隱忍的悶哼聲,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她擔心她繼續待下去,等訂親之後會逃婚。“還是回去吧……”
在行雲院下了一下午的棋,用過晚膳之後,依舊沒訊息,只聽往來傳話的墨竹說大奶奶還在鎮痛中,得晚上才生得下來。“那得多疼?”成靖寧拿著棋子,半晌都不落子。
墨竹想了會兒說道:“不知道,反正奴婢回來的時候看到端了盆血水出來,還聽到大奶奶的叫聲了。平日裡大奶奶多堅強矜持的人,可見是痛得不行。”
“你這丫頭少烏鴉嘴,快去拜拜送子觀音,求菩薩保佑大嫂平安生下小公子。”成芙寧笑著點了點墨竹的額頭。墨竹吐了吐舌頭,說:“奴婢這就去。”之後便一溜煙的跑遠了。
到酉時末,殷沅徽平安生下一個男嬰,正好六斤六兩,聽白媽媽來報喜說,小公子雖然紅彤彤的,但眉清目秀,四肢修長,一落地就哭聲震天,手腳動著很有勁兒,可見將來是個有出息的。
成靖寧放下工筆問道:“現在可以過去了?”
白媽媽說道:“已經洗好了,兩位姑娘可以過去了。”離生產時已過了些時辰,產房已收拾妥當。
“芙姐姐,我們去瞧瞧衍兒。”名字是早起好了,這一輩是景字輩,以後家裡有男丁出生,都從這個字。“送信遞訊息給大哥了嗎?”
白媽媽笑呵呵的走前面引路:“已經寫好了,等明天一早就送到驛站去。”
殷沅徽生下侯府的長子長孫,沈老夫人又廣發賞錢,成靖寧到時熱鬧已過,現在月子房內靜悄悄的,只有進門時能聞到一絲血腥味。
哭鬧夠了的成景衍安安靜靜的睡在安定侯夫人的臂彎裡,殷沅徽則半躺在床上,帶著白狐狸毛鑲邊的玄色抹額,由小丫頭伺候著喝鯽魚粥。成靖寧在坐殷沅徽身邊,道:“嫂嫂辛苦了。”
“看著衍兒平安健康,再辛苦也值了。”剛做母親的殷元徽臉上還有倦容,不過提起剛出生的兒子,很快變得神采奕奕。
“你慢慢用粥,我去瞧瞧小侄兒。”和殷沅徽說完話,成靖寧才靠到安定侯夫人身邊,去瞧襁褓裡的成景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