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的懷抱暖和?誰冬日裡每天晚上都往我身上靠?”蕭雲旌低頭橫她,她就仗著他慣著她是吧。
“沒。”成靖寧笑倒在他懷裡,最後還是乖乖的跟著上樓,捂一個被窩。
天亮後揚帆起航,天黑之前能趕到餘杭。成靖寧趴在床上不想起,蕭雲旌就扶著人幫著穿衣裳,頭髮他不會梳,只得讓花月進來伺候。
看著人沒精打采的樣子,花月便知上岸騎馬賞春景的事泡湯了,瞧蕭雲旌神采奕奕的模樣,再對比成靖寧,完全的兩個極端,難道鎮北侯會採陰補陽的邪術?
洗了把臉之後才清醒一些,用過早膳後就趴在窗邊看兩岸的風景。在路上走了半個月,現已是二月下旬,江南的春天來得早,暖風和春景燻得人心也醉了。
“你有回過餘杭的宅子嗎?”入城之後,沿途的房子多了起來。江浙的房子傍水而居,雕樑畫棟,白牆黑瓦,和京城大不相同。
蕭家在江浙有不少產業,後來落入太平郡王手裡,現在大部分已奪回,一入浙江,蕭雲旌又開始忙碌起來。“回過幾次,不過住得都不長久。”蕭夫人在餘杭的宅子長大,她留下的印記太濃烈,蕭祖父和王老夫人不想觸景生情,搬到京城後甚少回來,他也長大十六才到過老宅幾次。
成靖寧好奇道:“老宅是什麼樣的?”會不會像後世的晉商徽商那樣,是一座很大的宅院。
“當年家裡人少,房子和沒搬進鎮北侯府之前的蕭宅差不多。不過是兩層,院中的花圃種滿曇花,還有幾隻散養的狸花貓和橘貓。我三年沒來過,不知現在如何了。”蕭雲旌說,他對生母沒有印象,記憶力最深的是午夜一院子盛開的曇花,還有傳承下來的仇和恨。
二月初已遞了信,留在餘杭看守宅子的老僕早收拾好房子迎接少主人回家。天剛黑盡,蕭雲旌就帶著成靖寧到蕭府的大門前。夜色中看不清房子的本真面目,不過進門之後,並不覺得森冷。
房子是普通的民居,前門是一條極寬的巷子,屋後是不大不小的河,能行貨船。餘杭剛下過一場小雨,石板路上溼溼的,縫隙裡沒有一根雜草。守宅子的老僕姓米,年過六旬身體仍舊硬朗,指引著兩人去正廳。
飯已經備好,是家常的江浙小菜,桂花糯米藕,糖醋排骨,紅燒獅子頭,雪菜大湯黃魚,並一碗蓴菜湯。“米伯辛苦了。”蕭雲旌對蕭家的老僕很是敬重。
“不辛苦不辛苦。”米伯忙笑道,看著他和成靖寧一臉欣慰:“少主人總算成親了。”
“靖寧,這是米興米伯,是當年跟著祖父走南闖北的老人了。”蕭雲旌介紹道,還有他的兒子兒媳,並四個婆子小廝。
“米伯好。”成靖寧禮貌地問好。
“夫人過獎了,我老頭子一個,哪能賣老稱長輩。”米伯推拒著道。
成靖寧並非有意客套,說:“米伯才是真的過獎了,在京城常聽祖父唸叨您,直說你不肯去京城是一大憾事。”蕭老爺子念舊,逢年過節都會派人送禮回來,她也因此得知有這麼個人存在。
江浙菜成靖寧吃著新鮮,用了一大碗飯,尤其那道糖醋排骨,很是下飯,蓴菜湯不愧為江南一絕,很是鮮美爽口,由於貪吃就多用了幾口。
原本回老家有幾分凝重,蕭雲旌被成靖寧這一鬧,也是沒了脾氣,端著一碗消食湯喂她:“又不是沒吃過排骨和黃魚,今天怎就這麼稀罕?”這下吃撐了,高興了吧?還有那道蓴菜湯,一個人就喝了一半。
“府上的廚子做得沒老家的好吃,一時貪了嘴。你別笑話我了,我還沒看過老宅,等會兒你陪我逛一逛好不好?”成靖寧皺著眉頭喝下消食湯,拉著蕭雲旌的袖子請求道。
“去吧,我也好久沒看過老宅了。”蕭雲旌看她的眼神更是複雜,果然相處久了,仙女就成凡人了,不過他喜歡得很。
夜裡的老宅很安靜,從遙遠山地挖來的山石鋪成的地板有歲月風霜的痕跡,蕭雲旌提著風燈,向成靖寧介紹老宅各處的房舍。
和北邊的大氣闊朗比起來,南邊的宅在更像矜持的閨秀,緊湊幽深,高屋建瓴,簷角高飛。宅子後邊是河流,可打水可洗衣,能坐船四處遊走。周邊住的是富戶,入夜之後,家家後門都掛著紅燈籠,看上去還如過年那般熱鬧。
“下雨了,回去歇著吧。”春天的夜雨打在臉上,涼涼的。
成靖寧喝的湯多,走了一圈下來,肚子脹得不那麼難受了。“好。”
“這麼能吃,怎麼一點都不長肉?”蕭雲旌懷疑她是兔子變的,藥喝了一個月,一點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