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靖寧就知在想什麼,“你五哥成親,你就這麼高興?”
“當然了,五哥的終身大事有了著落,我做妹妹的當然開心歡喜。我已經見過五嫂了,是個大美人,雖說人黑了點兒,但精氣神很好,她還邀請我們去她那裡呢。”沈嘉月去過滇南,找高瀚時去過不少地方,那邊的景緻讓她念念不忘。
“表舅母呢?”沈嘉月說的冠冕堂皇,成靖寧也不拆穿她,知道她想說什麼,就搭了一把梯子過去。
果不其然,沈嘉月就順著說道:“自是高興得很,砸了好幾個汝窯花瓶助興。”
成靖寧聞言失笑,沈家幾房的恩怨當真讓人啼笑皆非。謝氏固然死心眼又小氣了些,終究不是壞人。
“不過五嫂人真的不錯,難怪五哥會喜歡。她還送了一套銀飾給我,都是他們村寨的手藝,下回等我換上了,你幫我畫一幅畫像吧。”沈嘉月說道,詆譭貶損謝氏的話她沒說出口,到底是她的長輩,私下裡幸災樂禍一番就行了。
“最近不得空,等雲旌的病好了再說吧。”成靖寧現在接手管了蕭家的大部分產業,空閒的時間少了。
“你這點心放了什麼油,這麼腥。”沈嘉月嚐了一塊松子百合酥,忍不住乾嘔起來。
成靖寧端了茶水給她漱口,說:“和平常一樣的做法,我吃著還好。”她很快想到另一種可能,吩咐雁書去百草齋請聞禮來。
“請大夫做什麼?”沈嘉月還不明所以。
“你這呆瓜,又要做母親了。”成靖寧笑著提醒。
直到聞禮來確診後,沈嘉月才確定,她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都有寶兒了還這麼不小心。”又吩咐紅豆把她家夫人帶回高家。
“不說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來尋你說話。”沈嘉月放下嚕嚕,風風火火的走了。也虧得她身體康健,才經得起折騰。
經過兩個月的行程,一行人終於從疏勒那荒野之地回到繁華的京城,站在城門口下,望著舊景和匆忙的行人,羅安寧生出一股物是人非之感。趙承逸死了,她此生的希望也沒了,痴痴愣愣,呆呆傻傻,像個沒活氣的木偶人。李氏沒了丈夫,但還有個兒子傍身,未來,她還有希望,她要把兒子撫養長大,讓他成材,讓他走正道。
趙承逸讓今上失望透頂,他雖不再管那個兒子,但終究在乎孫子,讓工部撥了一處三進的宅院給李氏母子和幾個女眷居住,每月給一百兩銀子,當做普通宗室養著。宅子地段不錯,在清貴的永樂街內,左右鄰居都是讀書人,李氏看過之後很滿意,對引路的太監道了謝。
早在被貶謫之前,趙承逸的姬妾已散得差不多,到疏勒走一遭後,回來的就只有李氏和羅安寧。在王府之時,李氏就知羅安寧不安分,那時她有一家之主撐腰,她人微言輕,奈何不了她。現在她成了一家之主,就絕不允許羅安寧再惹是生非,靠近她兒子引他上歧途,是以一回來之後,李氏就召見了宅子裡的下人,將其籠絡到自己手下。
眼下的一切已偏離上一世的軌跡,羅安寧早沒了鬥志,面對著陌生的環境不知所措,哪還有心思和李氏鬥法,當即就萎了,由她去折騰。夢碎了,希望沒了,她不知道,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她想不明白,為何她佔盡先機,到最後還是一敗塗地?
蕭雲旌的風寒治癒過後,先帶著成靖寧和兒子到大覺寺去祭拜蕭夫人。害死她的舒太妃已經死了,趙欽還完好無損的活著,哪怕他被削了郡王之位,又被罰到皇陵為文帝守靈,依舊難消他心頭之憤。
“你現在養傷要緊,別想著那些事。”他眼裡翻湧著恨意,成靖寧只好把兒子給他抱,又勸道。
“昱兒又沉了些。”蕭雲旌抱著胖兒子說,不欲讓成靖寧擔心,說起孩子的事來,至於趙欽,當初如何害死蕭夫人,他會用同樣的手法,悉數還回去。
祭拜過蕭夫人後,一家三口驅車到通州鄉下探望沈太夫人。還有四個月出孝期,她便可出門遊歷了,餘杭風水養人,他們準備著請太夫人一起去住一段時日。
四月春暖,蕭雲旌的咳嗽之症也好了許多,來了精神後,就抱著蕭昱騎馬,一路指著過往的行人和牛羊馬匹說話,一個咿咿呀呀不知所云,一個一本正經說得認真,這詭異的對話,莫名的和諧,果然男人帶起孩子來,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因兩人是突然到訪,讓沈太夫人很是意外。“老奴就說今天枝頭上的喜鵲怎麼叫個不停,原來是姑娘和姑爺來看太夫人了。”張媽媽說著,命小丫頭去沏茶,自己給二人搬凳子坐。
“媽媽辛苦了。”成靖寧對張媽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