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蓮子的時候。
成靖寧提著裙子在臨水的石階上蹲下身來,沉思片刻後說:“還是讓宮人幫你摘蓮蓬吧,萬一掉進水裡餵魚了怎麼辦?”
“可我想自己摘。”趙純熙情緒低落,抿著唇,不死心的開動腦筋勸說成靖寧和莊嬤嬤,“魚那麼小,吃不了我的。我只摘幾個就回來,靖寧姐姐,你陪我去,很快的。”上次沈嘉月就划船帶她去了,可什麼事也沒有。
小船上的太監這時開口幫腔說:“芙蓉池不深,奴婢小時候在江南河邊長大,熟悉水性,定不會讓公主落水。”
“嬤嬤,就讓我去吧,我只摘五個就回來。”趙純熙拉著莊嬤嬤的袖子,委屈巴巴的祈求。
愛玩水是小孩的天性,對著趙純熙貓咪一般的純淨眼神,莊嬤嬤也不忍心拒絕,正要說話,成靖寧已經開口阻止:“不行,下次去外祖母的莊子,我和嘉月姐姐再陪你摘蓮蓬好不好。你不是說要帶我們逛行宮嗎?”
“好吧。”趙純熙失落的低下頭,牽著成靖寧的手離開,一步一回頭的看著離她越來越遠的蓮蓬。
天氣炎熱,在芙蓉池周圍走了一圈,已是全身大汗淋漓,趙純熙沒有興致,莊嬤嬤怕她中暑,提議回鳳凰殿歇息。這時候來請安說話的宮妃已經散去,殿內清清靜靜的,“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成宜惠正欲擺琴彈上幾曲。
“天有些熱,所以回來的早一些。”成靖寧解釋說道,趙純熙懨懨的,小模樣心事重重,說:“母后,剛才熙兒沒睡好,想重新睡一覺。”
成宜惠聞言笑了笑,“這是怎麼了?這模樣看著,誰惹你不高興了?”
莊嬤嬤回道:“公主想親自坐船到芙蓉池摘蓮蓬,怕落水老奴做主不讓公主去。”
成宜惠瞭然,點了點女兒的鼻子:“嬤嬤沒做錯,你還小,不能靠水太近知道嗎?想睡回籠覺就去睡吧,明天許你到外祖母家去玩兒。”
趙純熙依舊興致缺缺,甕聲甕氣的說了聲好,行禮告退之後,換上小衣裳去睡覺。
“這孩子真是的。”成宜惠寵溺的笑了笑,雖然任性,但也聽勸。
“公主天真活潑,現在又是愛玩鬧的時候,多勸一勸就好了。”成靖寧也道。
成宜惠吩咐宮人嬤嬤把趙純熙看好了,以防她偷偷溜出去,“還是不怎麼懂事,得時時刻刻看著。靖寧,你畫畫得好,也幫我畫一張吧,不過別把臉上和脖子上得紋畫下來就是了。”
“姑姑年輕,臉上沒有紋。臣女只怕手抖,畫不出您十之一二的美貌。”成靖寧實話實說道。成宜惠保養得好,心態年輕,看不出是快三十的人,更看不出是四個孩子的母親。
成宜惠聞言,爽朗的笑道:“你這嘴跟吃了蜜似的,不過我愛聽。素素,去挑幾匹蛟綃紗和煙霞紗來,和陛下的賞賜一起送到青山莊,給靖寧做衣裳。”
成靖寧欲推辭,被成宜惠的眼神制止,只得接受,說:“臣女謝娘娘賞賜。”
成宜惠坐在成靖寧身邊,握著她的手道:“你是個好孩子,我做姑母的送些東西給你不算什麼,我們成家的女兒可是金貴得很。時候不早了,我們開始吧。”
宮人搬來成靖寧的畫具,成靖寧便比照著人,先畫了臉的部分,剛畫好眼睛,莊嬤嬤急匆匆的進來,來不及跪拜行禮,開口就道:“四公主不見了!”
“怎麼回事?”成宜惠一臉肅容。
莊嬤嬤慌了神,說:“奴婢服侍小公主睡下,她說不要那麼多宮女伺候,要老奴在身邊。之後公主說要喝酸梅湯,膳房送來後她又不喝,說要睡覺,放著可惜讓老奴喝了。再就是老奴如廁離開了一小會兒,回來公主就不見了。老奴和紫苑找了整個鳳凰殿也沒找到公主,這才來稟告娘娘。”
“四公主趁嬤嬤如廁的時間離開,想來走不了多遠。午睡後她想去摘芙蓉池的蓮蓬,興許去有船的那邊了。嬤嬤不妨帶人找找看。”成靖寧分析一番,給莊嬤嬤指了一條路。這個年紀的孩子,你越不想讓她做的事她越惦記,心欠欠的就想突破重重阻礙把事情做成。
莊嬤嬤拍著腦袋,恍然大悟般地道:“是老奴失算了,公主一定坐船去摘蓮蓬了!”
莊嬤嬤帶著人風風火火的往停靠小船的石階處趕,成宜惠微微蹙眉,對趙純熙陽奉陰違頗為不悅:“這幾日被寵得忘形了,找回來後看我不教訓她。”
“四公主正是愛玩的時候,娘娘不必動怒。”成靖寧細聲勸說,興許將才應該陪她去的,否則不至於這時候一個人偷偷溜出去。想著最近一日沒來由的焦心,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