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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色的睫毛像是死去的蝶,蓋住下面華光流轉的黑色瞳孔,她笑起來像是金色秋季裡迎風飄揚的薄荷花,帶著冰涼的,溫和的味道。

她說:“你知道嗎?我想應該沒有人告訴你,我和瀝莣樹息息相關。你看,在你的家,我甚至能感覺到瀝莣樹的呼吸,我甚至覺得我也成了一棵樹。你看,我在它身邊,我會有著這樣完美的能力。要是在禁地裡就好了,葉祁痕哪裡還有機會傷的了我?”她說著慢慢把手移動到魏世天的脖子上,魏世天想要掙扎,卻覺得像是被無形的重物壓制著,根本就動不了。然後他看見葉蕾眼裡的瘋狂色彩:“你和蘭侖一樣,都是自以為是的傻瓜。”然後她狠狠地把手一轉,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魏世天的瞳孔放大,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葉蕾看著他慢慢倒下,心裡空茫茫沒有一絲感覺。那些所有的佔據了自己思想那麼久的東西都消失了,都沒有了,都不剩下了。那如今的自己,算是個什麼呢?

她突然覺得心口有點痛,所以她慢慢垂下頭,卻發現不是心裡面在痛,而只是因為外面插了一把做工精細的刀子。

刀子做工精緻,上面雕刻了幾多瀝莣樹的花瓣,看著栩栩如生。她不用看也知道後面是誰,這把刀子,是自己送給貝黑摩斯唯一的一個禮物。當他還是年少時,她用籽玉做了一把小刀,外面卻用銀畫了裝飾,後來她覺得它不好看了,就順手送給了貝黑摩斯。她以為這東西早就不見了,卻不曾想竟然能夠留到現在。

這只是一個裝飾品,籽玉做得刀子能有多鋒利?可葉祁痕在刀子外面裹了一層幻力,幻力凝成氣,鋒利又無形。

幹嘛這麼大費周章呢?非要用這把刀子。葉蕾又笑了笑,這次她的笑容卻已經渙散了。

葉祁痕的準頭很好,這一刀湛湛刺在心口的扶桑花花蕊上。

她多年來靠著身體裡的毒素和這朵扶桑花養著,以避免反噬的頻頻出現。扶桑花一開始只是開在心口,後來為了抵擋越來越不可收拾的反噬後果,不停地蔓延,生長,最後遍佈全身。她有時候會壓制住紋路的蔓延和出現,後果卻是更加厲害的反噬,後來不到必須掩飾花紋的時候她都放任著花的生長。

所以,這花最後慢慢融進了她的骨血中,慢慢融成了她。

此時葉祁痕刺在了她的名門上,真是沒有半點錯位。她往前走了兩步,把刀子從自己身體裡抽出來,然後轉過頭。

她視線已經完全渙散了,只能看見面前的一個黑影,大概挺高的。真沒想到那個小孩子竟然長這麼大了,以前還真沒有注意到過。不過現在也看不到了。

她慢慢向後倒去,迷茫中看見那個黑影衝過來。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睜著眼睛看著他。這樣感覺她似乎很用心在看,什麼她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扶桑花的花紋一點點消失,從手腕處慢慢往回縮,速度不算快,卻也肉眼可見。

那些繁雜的花紋交錯纏繞,佈滿了葉蕾的全身,此時全部往回遊走,像是一條一條的蛇,有一種怪異的美感。

葉祁痕的淚水早就流滿了整張臉,他此時泣不成聲,只能一個勁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但其實這個時候,葉蕾早就什麼都看不到了,也早就什麼都聽不到了。她沒有了對外界的聯絡,也沒有了感知,她只知道,心底裡那朵花,已經開始慢慢枯萎了。

葉祁痕一直抱著葉蕾,他不停地在哭,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看到葉蕾顫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睛就慢慢閉上了,然後支撐著她的幻力殼子也瞬間土崩瓦解,她斷了骨頭的柔軟身體就垂了下來,毫無生氣。

所有的花都游回了心臟,那一刻那朵扶桑花最後盛開了一剎那,然後以更快的速度枯萎下去,瞬間凋零。

沒有了扶桑花來抑制住反噬,葉蕾的身體瞬間就被那種強有力的撕扯給包圍了。她顫抖了一下,似乎是感覺到了痛,然後她角兒自己看見了光,光裡面是很久以前那片薄荷花花田,她跟葉祁痕說:“貝黑摩斯,送你一把刀。”

少年欣喜地結果小刀,笑的像是沾了蜜糖的蘋果。

現在這蘋果,卻已經猝了毒。她用自己給他的寶貝,殺了自己。

不過也好,反正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早就該去死了,當仇恨和不甘爬滿整顆心的時候,她就該去死了。她有神識的時候就搶了瀝莣樹的能量佔為己有,本來就是個嫉恨的產物。為了表現自己其實並不惡毒,她從來都已經對所有事情視若無物,從來都那麼虛偽,怎麼可以,讓嫉妒這種陰暗的情緒爬滿自己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