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這就去遣她離開!”
嶽遲將手中的書卷放下,負手起身:“罷了!不差這一時半刻,去看看吧!”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不去會後悔的。
嶽遲與那個士兵一起來到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一抹白色的衣袂,不知為何嶽遲覺得心中猛的跳得劇烈,疾步向前走跑了幾步,當他看清門口那優雅而立的女子時,整個人恍若雷擊,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在做夢麼?”
阡嫵輕笑:“嶽遲將軍別來無恙?”
嶽遲心跳快得將喉嚨卡住,片刻才恢復一點,快步走到阡嫵面前,乾脆利落的跪地,聲音激動:“屬下恭迎皇……”
嶽遲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震驚的抬頭,卻見阡嫵伸手來扶他,她微微一笑:“我已不再是曾經的身份,踏入這裡,我希望是以他王妃的身份,不過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還有這樣的資格!”
嶽遲猛點頭,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有!這世上只有您有資格,王爺他……他一直在等您!”
阡嫵拍拍他的肩頭:“帶我去看看他吧!”
嶽遲快速起身領路:“這邊請!”
門口守衛計程車兵看著他們的將軍這般恭敬激動,各各都是一頭霧水,一時想不明白這兩人的身份,不過心中暗自慶幸,幸好剛剛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將人趕走,不然後果就嚴重了。
嶽遲走在阡嫵的身旁,按捺住激動的情緒道:“屬下終於盼到您回來了,王爺若是知道了……”嶽遲喉嚨哽咽,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阡嫵拍拍他的肩:“我欠了他,不過一切從現在都會好起來的,給我說說他這些年的事情吧!”
“快七年的時間,並非屬下幾句話可以言明,沒有親眼看見王爺的堅持,也無法體會他所經歷的痛楚,戰爭對於王爺來說已經成為了消遣,戰場風雲早已是他彈手間的事情,真正讓他痛苦的是他身上種下的蠱毒,萬蟻蝕心,痛入骨髓,很多大夫都說中了這種蠱毒活不過半年,可是王爺卻生生熬過了六年之久,我希望王爺活,可是每當看得王爺被蠱毒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時我恨不得親手為王爺結束痛苦,可是我不能……”
“王爺那般痛苦執著的活著,是因為他心中有執念,這份執念支撐著他活下來,也許是您的一個答案,也許是再見你一面,只有得到了,他才能死而無憾!”
阡嫵的心彷彿被人伸手擰碎,痛得不能自已!
嶽遲看著阡嫵:“我也恨過您,怨過您,可是如今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你們之間的事情不是外人可以插手,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評價,在這六年裡,我無時無刻不在祈求著您歸來,歸來看看王爺,給他一個圓滿,一個解脫,如今……總算是等到了!”
阡嫵身子踉蹌一步,整個人直直的往前倒去,嶽遲瞬間大驚失色,而阡嫵身旁的人卻眼疾手快的將她撈住,扶著她站穩。
嶽遲看著阡嫵的臉色忙問道:“您這是怎麼了?”
阡嫵靠在身邊之人的肩頭,深吸幾口氣緩和過來,淡然一笑:“將死之人而已,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嶽遲震驚:“娘娘此話怎講?”
阡嫵確定自己的腳能用力了才往前走:“在命運中偷來了幾年活,如今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不必在意!”
如果最後能死在他身旁,也算是一種圓滿吧!
一陣風吹來,清風拂面,撩起她的髮絲翻飛,一陣牡丹花的香味撲入鼻尖,阡嫵順著風吹來的方向看去,在她前方百米處是一個偌大的花園,園中種滿了各種顏色牡丹,牡丹花開得正豔,吐露滿園的芬芳豔麗,一個身著藏青色華服的修長身影站在花園中,挺拔的背影頂天立地,墨色的長髮一絲不苟的束起,背影寬闊卻又孤寂。
阡嫵心中一顫,終於明白什麼感覺叫做一眼萬年。
嶽遲輕嘆一聲道:“天下人都知道王爺獨愛牡丹,所有人都以為牡丹是花中富貴,說王爺遙望帝位,野心勃勃,可是屬下卻知道,王爺愛的不是牡丹,而是那如牡丹一般貴氣高傲的您,王爺種了六年的牡丹,可以讓牡丹四季常開,這些牡丹一直隨著王爺征戰,開始只有幾盆,最後越來越多,如今已經有九百多盆,王爺說也許心誠,等到牡丹花開滿一千朵您就會來見他了!”
阡嫵輕輕靠在柱子上看著夏寂宸的背影,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裙:“嶽遲!這裡有宮裝麼?”
嶽遲點頭:“有!您在宮裡穿過的衣服,一半留在了皇上那裡,一半被王爺戴在身邊,一路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