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尋瑤對賀喜瞭解不多,但單看外表,就能發現賀喜跟某些從小在宮裡長大的太監不同,並沒有太過女性化,可這樣一個太監竟然問起了保養的事情,這無疑讓她感到了一絲違和。
莫尋瑤有些弄不清楚對方的打算,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很快就說了幾種,同時發現賀喜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駱小姐這些,是有人教的?”賀喜壓下了心頭巨震,又問。
賀喜為什麼這麼問?珠豔的那些方子都是前朝宮裡用的,如今明德帝卻對前朝有些忌諱……駱尋瑤剛想開口說自己是從冊子上看來的,卻又想到冊子的來歷之類恐怕更加說不清,而且,珠豔的存在並不是秘密,賀喜如果真的很在意,恐怕早就查到了……想了一圈,駱尋瑤立刻道:“賀公公,這當然是有人教的。”
“是誰教你的?”賀喜急切地問道,他已經讓人去駱尋瑤的鋪子裡查過了,知道做這些胭脂水粉的,是一個被稱為賀嫂子的女子,這個姓氏,容不得他多想一想。
可惜,他輕易不能出宮,而且之前在鋪子裡的那個女子,如今已經消失了快一個月了……
“是我莊子上的一位大嫂教的,這些是她的祖傳手藝。”駱尋瑤開口,珠豔祖上不過是在宮裡伺候后妃的,而且不管是她的母親還是她,都是女子,想必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吧?既然如此,賀喜這麼重視是不是另有隱情?
“她就是之前在你的鋪子裡幫人上妝的那位姓賀的女子?”賀喜又問。
賀喜果然已經查過了,若是沒有意外,應該是齊文宇送了脂膏的緣故吧?駱尋瑤當下問道:“賀公公聽說過她?”
“她今年多大?她的家人呢?”賀喜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各種情緒聚到一起,甚至讓他有些說不清話。
駱尋瑤若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賀喜壓制下來的情緒她也許感覺不到,但現在,她自然不會一無所知。
莫非,珠豔跟賀喜關係不一般?駱尋瑤有了這樣的念頭,一時間倒是想起很多事情來。
如今珠豔並未跟她聊太多,但是上輩子在勾欄院,她們兩個一起掙扎求生,珠豔什麼都教她,最後還病死在了她面前,卻是什麼都對她說過的。
珠豔的確跟前朝有關,但她的母親淪落勾欄院,倒是跟劉青有關,而她母親的親人,據說都死在了劉青手裡……
不過,也可能沒死不是嗎?具體的情況駱尋瑤並不瞭解,但賀喜如今的樣子,尋親的可能倒是遠遠大過尋仇,而且,他們還都姓賀。
“賀大嫂如今三十出頭,已經沒有家人了,賀公公莫不是跟賀大嫂的家人相識?”
“說不定她真是我要找的人,我……”賀喜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狂喜還是該傷心,竟是愣在了當場。
“賀公公,賀大嫂的事情我並不瞭解,賀公公若是想要知道,不如我去問問?”駱尋瑤開口。
賀喜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猛然間回過神:“駱小姐,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我過些時日要出宮一趟……”跟在明德帝身邊三十年,賀喜雖然也能休息,以前卻從未休息過,但現在又有所不同。
“賀嫂子如今在城外,賀公公若是有事,不如我先幫賀公公問問?”駱尋瑤開口,雖說珠豔如今完全依靠著她,賀喜似乎也對她沒有惡意,但駱尋瑤並不打算勉強了珠豔。
“可以,可以……”賀喜點了點頭:“駱小姐,你將這個交給她,再問問她願不願意見我吧。”他將一封信交到駱尋瑤手裡以後,表情才終於恢復了正常,然後又笑著向駱尋瑤告了辭。
賀喜告辭以後,剛才主動退開了一些的宮女,便又來到了駱尋瑤身邊,卻一句話都不曾多問。
明德帝在繼皇后這裡呆了沒多久就離開了,之後,吳妃等人也相繼離開,見到這一幕,駱尋瑤才又回到了繼皇后那裡。
雖說繼皇后對她的好帶有一定的目的,駱尋瑤對此倒是並不排斥,畢竟她也沒有多少真心,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因為賀喜的那番話,她倒是完全沒辦法全神貫注地去討好繼皇后,反而不時就會想起賀喜。
珠豔姓賀,以前在勾欄院的時候,她從不說起這個姓氏,如今大家倒是都以她的姓氏稱呼她,而賀喜……這名字據說是後來改的,但一開始賀喜會不會也姓賀?若真是如此,那珠豔和賀喜……該不會是父女吧?
駱尋瑤隱隱有了一種猜想,一時間卻也不敢確認,只能暫時放下了,打算一回去就派人將賀喜的信送給珠豔。若是賀喜真的跟珠豔有關,這絕對是她重生以後得到的好訊息裡面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