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城西的莊子,她已經在那裡給匠人們建了屋子,還給他們準備了一些弟子。
“尋瑤,這裡不像是一條路,倒像是一條河了。”齊文宇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宮裡也有很多積水,甚至他金魚池裡的金魚都遊了出來,但絕不會像這裡一樣,弄得他好似是在水裡行走。。
“殿下,這路上都是水,屋子裡也進了水,毀壞了不少東西呢,出了這樣的事情,有些人家可能就要過苦日子了。”
“是嗎?所以他們才這麼生氣?”齊文宇問道,駱尋瑤從車窗探出頭以後,才知道他指的是路邊一個正在打罵孩子的婦女。
那女子將褲腿卷高了站在水裡,用一根小竹棒抽打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嘴裡罵罵咧咧的,那孩子被打了兩下,似乎是傷心了,於是一屁股就坐到了水裡……
“她怎麼隨便打人?”齊文宇再次問道,卻不想竟然看到駱尋瑤變了臉色:“尋瑤,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殿下,你讓人去找她,讓她別打孩子了,這裡的水很髒,孩子泡在水裡會生病。”駱尋瑤開口,卻知道自己就算這麼讓人去說了,怕也是沒用的——對於底層的百姓來說,誰還會在意水乾不乾淨?她當年掙扎求生的時候,就從未在意過食物是否乾淨,只要能入口,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塞進自己嘴裡。
所以,這樣讓孩子隨意玩水的事情恐怕到處都在發生,而在很多地方的井都已經被淹了的情況下,人們也會還會用積水洗衣做飯……不,現在很多人家都已經不能生火了,即便是直接喝生水,其實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吧?
駱尋瑤猜的沒錯,齊文宇派去的人雖然制止了那位打孩子的婦人,她也確實不打孩子了,但她卻完全沒在意他們的話,反而任由孩子在水裡嘻戲玩樂。
而且,這條街還算是好的,至少馬車還能透過,男人女人只要捲起了褲腿,淌水上路也不難,其他地方就沒這麼輕鬆了。
轉過一條街以後,駱尋瑤就看到了被水淹的非常嚴重的地方。
在這裡,整排的房屋都被泡在水裡,有些地方的水甚至能淹到腰部,這些屋子裡大多還住著人,從視窗伸出了很多晾著衣服的竹竿不說,屋頂上很多還曬著已經泡的發黑發黴的糧食。
馬車已經沒辦法前進了,不過卻有人在外面搭起了一個大大的木架子,上面鋪了木板,因為木架子比水面高,倒是完全不用擔心浸在了水裡。
如今在木架子上面站著的,就是京兆府的人,他們之中很多看到駱尋瑾都打起了招呼。
齊文宇原本並未在意水災的事情,甚至因為可以藉著水災跟駱尋瑤好好相處而心情愉快,但是隨著看到了越來越多的東西,他這樣的心思倒是完全沒了,只剩下滿滿的同情以及不可置信。
其實這場暴雨基本上不曾影響到他,因此,他完全不能想象,有些人的生活竟然會如此艱辛。
“船呢,船都到哪裡去了?裡面有個老太太都被淹了!”周壽在木臺子上喊著,指揮著那些衙役划著船進去將一些實在不方便的民眾帶出來,而等他回過頭看到在下人的幫助下踩著木板來到臺子上,連鞋子都沒溼的齊文宇和駱尋瑤等人以後,眼裡就像是要冒出火來:“四殿下,這裡可不是遊玩的地方……駱尋瑾,你不是說你要去找糧食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你把女人帶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你以為這裡還能讓人划船遊玩不成?”
周壽暴跳如雷,他雖然不至於去找四皇子的麻煩,卻將駱尋瑾罵了個狗血淋頭。
四皇子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當下就有些呆了,駱尋瑾也不敢爭辯,就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周大人,我就是想來送糧食的,不過周大人似乎不歡迎?”駱尋瑤問道,她一直敬佩周壽的剛正不阿,但這並不表示她就願意讓周壽隨便責罵駱尋瑾了。
周壽眉頭一皺,不滿地看了駱尋瑤一眼:“你一個女子,說什麼弄來糧食?”
“周大人,她是我妹妹。”駱尋瑤還沒說話,駱尋瑾擔心她跟周壽起了衝突,倒是搶先開口了:“周大人,我妹妹之前收購了一些糧食藥材,她想要送給這裡的百姓,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送來了。”藥材是駱尋瑤按著以前瘟疫的時候用過的方子收集的,至於糧食,一部分是她購買的,另一部分,卻是從駱遠家裡找出來的。
鄉下的地主,大多有囤糧的習慣,駱遠也一樣,他在自己家裡囤積的糧食非常多,現在倒是全成了駱家人的。
周壽對於穿著華貴的衣服來這裡的駱尋瑤有些看不慣,但聽駱尋瑾說了有糧食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