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的沐七夕,則是清晨初升的旭日。
剛擺脫了夜晚的黑暗,散發著不刺眼的光芒,美麗溫潤,令人神往,而且活力十足。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沒有鋒芒了。
她以前的那些稜角尖刺,只是被她收起來藏起來了而已,等到對敵的時候,或許會比以前更尖銳也不一定。
“七夕,你痊癒了嗎?”
穿過人群,沐七夕看到了獨自站在後面,耐心等待的司空芸。
她的眼裡閃耀著淚花,但並沒有軟弱地說那些感性的話,只是笑道:“都要當孃的人了,以後做事多考慮考慮寶寶。”
“娘。”
看到她,沐七夕便在百里連城的懷裡呆不住了,拍拍他的胸膛示意他放她下去。
“對不起,娘,這次我冒險了。”
她知道,她的痛,只是痛在身上;
而司空芸的痛,卻是痛在心裡。
如果她這次真的死了,司空芸的悲傷,絕對不亞於百里連城。
司空芸溫和地搖搖頭,笑道:“無妨,娘當年跟著你爹出征的時候,也經常冒險,你爹也是。”
“不過,後來肚子裡有了你們兩姐妹,我們都收斂許多了。”
“七夕,我知道你跟娘一樣,是個不甘於呆在後院的女人,但最起碼,這段時間小心些,多注意些。”
見沐七夕張口想說什麼,司空芸擺擺手:“算啦,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娘也知道,你的選擇沒錯,但整件事中,你真正對不起的是寶寶,以後一定要多注意些才好。”
沐七夕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向凸起的肚子,慎重點頭:“以後不會了。”
她從小就是孤兒,最羨慕最期盼的就是能有個家,能有愛她的爸爸媽媽;
現在,她自己就快要當媽了,怎麼能讓寶寶重複她的遺憾呢?
這一次,她真的是太冒險,太考慮不周了。
她發誓,不會再有下一次!
“娘,是我的錯。”
儘管司空芸的語氣很溫和,也完全沒有責怪沐七夕的意思,但是百里連城還是捨不得。
上前一步,把愛妻攬入懷中,他主動承擔起錯誤。
男子漢大丈夫,沒保護好妻兒,就全是他的錯。
司空芸忍不住笑:“好啦好啦,知道王爺你護妻心切,我也不多說了。”
“再說下去,還真弄得我是惡人了。”
說著,司空芸轉身就要往回走:“你們忙你們的事去吧。”
“娘,爹呢?”
自從醒來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述說,有太多的秘密需要溝通,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沐七夕雖然呆在屋裡,卻一直沒閒下來;
就連偷空睡個覺,也夢到了那些神奇的事。
她只聽百里連城說圓陣撤銷了,又見到了司空暢七兄弟,一時大意,就忘了問沐正颺和小龍。
這會兒,只見到司空芸而沒看到沐正颺,沐七夕微微有些著急。
“夕,別急,爹和小龍都沒事。”
百里連城最懂她的心思,連忙安撫她。
司空芸也笑道:“這次圓陣後,你爹說他發現小龍很有趣,抱著小龍閉關去了。”
“哈哈,說是閉關,指不定在哪兒玩得開心呢,你就別管他了。”
當然,司空芸這麼說,也有開玩笑讓沐七夕放鬆心情的用意。
沐七夕轉頭看百里連城,見他認真點頭,知道他沒騙她,才真正鬆了口氣。
“那好吧,等爹和小龍回來,說不定真能發現點兒什麼有趣的事呢。”
沐七夕笑著,又被百里連城打橫抱起,向著院外走。
“啊啊啊!!”
他們來到院外,百里連城解開了薛人妖的一小部分束縛,讓他能發出聲音。
而他脫口而出的,就是一連串嘶啞難聽的嚎叫。
忽然能出聲了,薛人妖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靜默片刻才緩過神來;
黑洞洞的骷髏眼盯著沐七夕:“沐七夕,你沒死?你居然沒死!”
他的語速比戰鬥那天快多了,吐字也清晰得多,但就是聲音嘶啞破碎,像是被風撕破了的皮鼓,非常難聽。
沐七夕笑嘻嘻地窩在百里連城懷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
“就算你死了幾千幾萬年,我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