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睛,聲音有些難過,“你的修為又降低了嗎?”
修為越高的魔族特性越少,只有在他體內魔氣湧出的情況下才會恢復魔的一些特徵。
沒等臨召回答,清若稍微直起身子,抬手往他腦袋上摸,果然有兩個尖尖的耳朵,溫度很涼。摸了一下她就縮了手,被涼到的小手直接往他腋下鑽去尋找溫暖。
動作再自然不過。
臨召輕輕嗯了一聲,抱著她隨意席地而坐。
這地方是一個洞府,他很久之前就找到的一個洞府。
原本只是想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但沒想到會帶上一個她。
夜晚是魔族的天下,所以黑暗中他的視力會比白天還好,壓根沒想到準備照明的東西。
一隻手摟著她,一隻手拿出自己的乾坤袋,在裡面翻了一會,拿出來一個巨大的夜明珠。
周圍瞬間光亮。
這地方簡陋至極,什麼都沒有,現在地上他坐著靠著牆壁抱著她,手裡拿著顆夜明珠。
隨手把夜明珠往地上一扔,臨召轉手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我們要在這待一段時間。”
夜明珠的觸感硬硬的,果然還是她面板的手感好。
清若精神不是很好,窩在他懷裡應了一聲,拉著他的衣襬有些半暈半醒的狀態。
臨召低頭撥開她臉頰上的頭髮,握住她捏著他衣襬的手,“難受就再休息會,我在這。”
“好。”輕輕倦倦的應了一聲,偏頭靠著他懷閉上了眼睛。
臨召再一次淬體的時候清若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乾坤袋裡有無數療傷聖藥,這地方一片黑暗,不知道時間不知道朝夕,清若只能做一個大概推算。
周圍被她擺上了各類東西,邊邊角角放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她花了心思,擺得別緻好看。
一張精緻古樸的大床,他們兩都不需要睡覺,但是她的藉口是她身體不舒服,所以需要床。
畢竟沒有床,怎麼會像家的感覺。
擺上了桌椅板凳,甚至還有一些櫃子,放著靈果,晶石和一些造型別致的裝飾。
臨召說她沒事不知道修煉,可是這話實在沒多少立場,他的愉悅幾乎都不用看他的眼睛就能從他周身的氣息感覺出來。
他再一次淬體,坐在床上。
清若見過他淬體三次,這是第一次他以盤腿打坐的方式。
大概過了兩三個時辰,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溼漉漉直接可以滴水,銀色的頭髮垂到床上,汗水將頭髮粘成一團。
尖尖的耳朵尖捲了一個弧度。
臉色是幾乎白到透明的寡白。
床上還混著他的血。
因為是打坐的姿勢,所以他摳破了自己的兩邊膝蓋,現在一片血肉模糊中已經可以直接看見白骨。
從頭到尾,他都一聲未吭。
清若在床角和他對面而坐,沒有出聲沒有打擾,睜著眼睛看著他。
臨召完美精緻像是雕塑一樣的臉上顯出了一刀疤痕,刀刀深得皮肉翻湧,現在已經變成了黑色,像好幾條黑色的蜈蚣爬在他的臉上,頭頂也顯出了一條疤痕,更深,更長,幾乎要將他的頭骨劈開。
臨召睜開了眼,第一眼,看見的是對面靜靜看著他的清若。
第二眼,她哭了,眼淚如水一般嘩嘩往下滑。卻沒有聲響,動作輕輕的往他這邊挪。
她手上拿著各類藥,喂到他嘴巴里的,還有往他膝蓋上灑的,緊緊有條,不急不緩。
可是她的手抖得那麼厲害。
眼淚和她治療的真氣一起湧進他的膝蓋。
好燙,好疼。
臨召笑了笑。
清若一隻手還在給他治療,一隻手隨手抹了一把眼淚,兇巴巴的,“你還笑,不許笑了!”
“好。”可是他就是笑得停不下來。
她要打他嗎?
是的,清若伸手來打他,看著掌風沉重,可是落到他肩上,輕飄飄像撒嬌,除了她掌心熱熱的汗,他什麼都沒感覺到。
臨召伸手把她拉進懷裡,清若正低著頭給他治療膝蓋,被他一拉直直撞過來,手裡的藥罐散開砸在床上,滾了一床。他的手上全是自己的血肉,這麼一拉一撞,兩個人身上到處染得是血。
“哎呀,幹嘛呢,快放開,先治療!”
她不敢掙扎,尖聲尖氣混著哭過後嗓子的沙啞,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不放。”臨召笑得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