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皇帝親事將近,賀魏文雖然年紀大了些,但多少人盯著他可比盯著後位還積極。
左丞相的嫡長孫現在還未考取功名,有意和賀魏文結交,兩個人不在朝堂上見面,私下還算是能和賀魏文說得上兩句話。
前廳酒過三巡,小皇帝早早離場,他不過是來敬一杯酒,賞賜點東西以示皇恩,年紀小,當不得什麼事,這樣的場合離群臣太近,小皇帝心裡難免沒底,賀魏文安排他說了兩句話就讓侍衛護送著回宮了。
左丞相的嫡長孫邀賀魏文去偏院花園下棋喝些清酒,賀魏文大概知道他什麼意思。左丞相有個嫡孫女,現年已經18,早些年求娶的人踏破了門坎左相也沒點頭,顯然是有意於他。
也真下得了本錢,賀魏文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句話語的表示,這一等還真狠心等到了十八歲。
群臣敬酒,又不少武將,都是些大碗喝酒的架勢,賀魏文是武將,哪怕身處高位也懶得壞了規矩,抬著大碗和他們一來一往喝了不少酒。
現在跟著嫡長孫往偏院花園走,聽著他有意無意的提起自己的妹妹如何如何,一手古琴彈得出神入化。
背在身後的手摩擦著大拇指間的扳指,聽得有些煩悶,嫡長孫這夸人技術不過關,顯然沒有半個月前四個嬤嬤那一出來得精彩。
“那不知是否有幸聽小姐彈一曲?”
賀魏文聽得不耐,出聲打斷,有些冒犯遲疑的開口問道。
嫡長孫滿眼的驚喜,臉上卻還是端著,強裝鎮定給他行了個禮,“當然可以,是舍妹的榮幸,我這就讓人去請。”
請?賀魏文嘴角蕩了絲笑,沒再繼續客套,轉開了頭百無聊賴的看著周圍一路盛開的鮮花。
上趕子求著他賀魏文,居然還敢給自己用請字。這些文臣家眷就是這樣,明明是腆著臉有事相求還要擺出一副清高相。
院子湖泊中間的亭子已經佈置妥當,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通往亭子的木橋上刻著他常用的竹子圖案,收拾得乾淨妥帖的小廝已經在煮茶。
為什麼不是侍女煮茶?賀魏文一路進來沒見到一個侍女,全是小廝。
這嫡孫女是對自己的容貌多沒有信心才需要這樣用一路的男人襯托她。
不過,18歲,確實是老得有些拿不出手,不怪左相這般。
半柱香的時間,名為卿雯的左相孫女自己抱著琴緩緩而來,面紗遮了臉,只露出白皙的額頭和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看過來柔情滿滿,眨眼間撩動的睫毛像是柔嫩可捏在掌心的舞翅蝴蝶。
給兩個人見了禮,對著她哥哥稍微親暱一些,對著他規矩妥當,又滿滿都是女子的溫婉。
賀魏文一路走過來有些酒勁上頭,靠著座椅,一隻手臂搭在座椅上,一隻手虛空朝她做了個免禮的手勢,“聽聞貴女琴藝了得,不知賀某今日可有幸一聞。”
輕柔一笑,面紗遮住了面頰,但是彎彎的眉眼讓人感覺到她溫柔的笑,朝他一福身,柔順的長髮往前滑,一半垂在了身前,淡粉色的裙褥層層疊疊,她走動又行禮,一點不凌亂。
“是卿雯的榮幸。”
卿雯兩個字,咬得慢而婉。
她原本不叫卿雯的,卿雯,是三年前改的名字。
賀魏文看著她開始撥琴,懶洋洋的想,怎麼不直接叫親文,這樣的歇音,他一個大老粗武將出身,左相不怕他壓根不理解嗎?
一曲終了,卿雯水汪汪的眼眸柔柔的看過來,賀魏文懶洋洋的坐起身子,鼓了鼓掌,說了兩句好聽的話。
她目光更潤,一雙眼睛都已經會勾引人脫了你的衣服似的。
嫡長孫早已經在他開始彈沒多久退出了亭子。
亭子四周都是紗簾,她放下手裡的琴,轉頭看了看,沒有侍從,沒有小廝,“賀爺,添點茶吧~”
話語調子婉約,人已經從對面站起來,抬了小茶壺,一隻手輕柔拉著自己的衣袖,白嫩纖細的手腕露出來一段,彎腰俯身來給他面前的杯子添茶。
柔嫩的脖頸,漂亮的鎖骨,再往下,若隱若現,和裙褥一個顏色的肚兜一角,上面繡著鴛鴦。
一杯茶,倒得緩慢,給足了他時間欣賞她的資本。
方才兩個人距離離得近,現在他鼻息間全是她身體帶著的香味,蘭花的薰香,舒服不粘人。
賀魏文抬起茶盞,裡面的茶不冷不熱剛剛好。茶蓋撥了撥,聞不到裡面的茶香,只有鼻息間的薰香味。
張開了唇,最終茶沒喂進去。賀魏文把茶杯放回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