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情的本質和他所聽不符。
明黃色的身影太過特別,在這京衡國獨一無二,何況那人氣勢磅礴,只是負手而立已經避世凌然的肅穆感。
清若自椅子上起身,帶著一眾宮人行禮問安,“龔清若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雍坤帝站在殿門口,稍微低頭往裡望去,行禮的姿勢很標準,內裡穿了一件水藍色的內襯,外面披著白色的狐絨,但是屈膝行禮的動作不僅優雅標準,甚至狐絨邊角都沒落到地上。
問安的話也說得符合貴女氣度,聲音軟而清,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吐字清晰,叫人聽著輕容也舒適。
心思轉了一圈,也不過是瞬間,“起身吧。”
“謝陛下。”
落落大方帶著宮人起身,視線落在他臉上,卻沒有直視他的眼睛,這是恭敬最好的視線落點。
雍坤帝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這一個不算最好看,但是確實,他一瞬間懂了龔首輔那般半生朝堂腥風血雨裡度過的人為何會寶貝他至極。
她看著他,目光落落大方帶著輕柔乾淨的笑意和尊敬,沒有半分逾越和愛慕的痴意。
只一眼,雍坤帝便確認了,訊息確實有誤。
誤在哪個環節,現在不是追究的時間。
清若側開身子朝身子後方做了個請的手勢,“陛下,臣女正在煮清酒,陛下若有興趣賞臉嘗一嘗?”
她身後不遠處,有個小亭子,說是小亭子,也不盡然,因為周圍是鮮綠的藤蔓繞著柱子而長,而柱子之間用上了透明的玻璃,不過看過去,那玻璃是有些模糊的,裡面看不盡然。
開著幾面小窗,索性現在‘正門’開著,內裡也可一覽無遺。
佈置得像一個小寢殿,不過有琴臺,中間的桌子偏大,邊角放著一些粉色的小花。
現在中間的桌子上一邊放著棋盤,一邊正在煮著清酒。
看起來,非常不錯。
雍坤帝抬腳走進來,環視了一下便知道那混著的梅花香是為了了,這院子裡梅花不少,不過全是白梅,被雪一蓋,不細看看不清晰,只是白梅雖然最不顯眼,落了雪之後確實香味最喜人的。
雍坤帝第一個抬腳進了亭子,便發現內裡乾坤了,他在外面只透過門看不真切,內裡比外面看著大很多,並且周圍的玻璃外面看裡面是模糊的,裡面看外面確實非常清晰。
清若已經跟著進了屋,主座自然讓給了雍坤帝。
自己坐在了對面的小圓椅上,親自給他燙洗酒杯,而煮著的清酒不僅斟了雍坤帝的,還斟了德至的。
“陛下。”
“德公公。”
德至跟在雍坤帝身後,大桌子後面有一排的椅子,也非常舒適,似乎就是專門為他這樣跟著主子而來的準備的,忍不住又細看了一眼遞酒杯過來的纖纖細手,剛剛那番燙洗酒杯斟酒的動作雖然簡單,但也是有些訣竅的。這龔清若做起來,自然流暢富有美感簡直像在作畫。
“有勞龔小姐。”
短時間內,雍坤帝確實已經給了她很高的評價。
屋裡和外面的氣溫有差,雍坤帝轉頭看了看便知道了玄機,和暖房一脈相承的原理,不過她這裡顯然完善得非常好。
忙完之後,清若才朝雍坤帝笑了笑,乾淨,透徹,沒有懼怕,也沒有迷戀,只有子民對他們的皇,最虔誠的尊重崇敬。
雍坤帝忍不住緩了緩神色,抬起白玉的酒杯抿了一口一酒。
“好酒。”兩個字,落得清俊有力。
德至也忍不住抬起酒杯嚐了嚐,什麼味道,能讓陛下稱一句好。
清若彎了眉眼,坐在他對面,“臣女的榮幸。”
冬日裡,煮酒花香暖房。
雍坤帝常年清冷的眼眸印上了些許溫度。
手邊就是棋盤,下到一半,雍坤帝掃了一眼,不是尋常。
轉而問她,“自己下的?”
清若點點頭,自己也喝了一口酒杯裡的酒,動作帶著女兒家的矜貴柔美卻不做作,偏了偏頭問他,“不知是否能得皇上指點一二?”
雍坤帝時常自己與自己下棋,在寂靜的深夜,又或者在即將破曉的黎明。
棋盤上,白子稍微勢微,雍坤帝挑了白子,直接用動作回答了她的問題。
清若笑了笑執起了黑子。
進暖亭前,她吩咐瞭如意和玲瓏,這會兩人動作輕微的進來行禮,上了糕點,而後如意在身後待命,玲瓏坐到了一邊的琴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