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過,以前頂多拿沒發好的麵糰,直接扣在大鐵鍋邊上,等於是炕熱的,這種饃饃稱為死麵饃饃,造型雖然不好看,但卻是最簡單的方法,而且那炕糊的一面,吃起來又焦又脆,好吃的很。只不過這種死麵饃饃,卻不易放冷,冷了之後硬邦邦的,嚼不動。
田氏咬了口軟乎勁道的芝麻餅,直稱讚這餅做的好吃。
冬生也吃著餅,就著稀飯吃,吃的甭提有多香。
麥芽笑著對他們說道:“這餅當然香了,先前得把芝麻擱鍋裡炒熟,回頭加上白糖搗碎,這兩個一混和,那味兒香漂十八里呢!”
田氏樂呵呵的道:“我說這芝麻咋這樣香呢,原來你是炒過了。”
娘三兒坐在堂屋裡吃飯,外面星光閃閃,圓月掛在天邊,夜裡溫度不高,涼爽的很,偶爾一陣風吹過,還有些冷呢!
田氏又說起錢家的小娃,她下午走的時候,那娃都睜眼了,小模樣長的跟錢滿倉一個樣。
麥芽想起林翠白天說的話,於是問道:“娘,白天我聽林翠說,錢家嫂子是被個道士嚇著的,聽說那道士是到謝家去的,難不成還真是謝老二請了人去捉鬼啊?”
冬生不屑一顧,“他們心裡要是沒鬼,還怕個啥!”
田氏咬著饃饃,也道:“就是,我看是謝婆子虧心事幹多了,自己嚇自己,平白無故的,哪個鬼閒的沒事幹跑去找她!”
麥芽被她的逗笑了,但她還是要把話清楚,“其實,謝婆子之後所以這樣,恐怕還是因為那天我說的話,要不是我嚇唬她,她也不會成這樣,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去跟她講明白。”不管謝婆子有多麼叫人討厭,總的來說,還不至於到要害她的地步,要是真把她弄出個好歹來,她心裡也不好過。
但是田氏跟冬生卻都不這麼認為,冬生首先不同意,“當初是她說你像狐狸精,又不是我們逼著她講的,現在她被自己的話嚇著,那能怪誰,要怪只怪她嘴上沒德,自討苦吃。”
田氏道:“你哥說的對,你現在要是去謝家,不管講什麼,他家人也不會信,好端端的,咱去受那個氣幹啥,再說了,那天你也沒說什麼,都是謝婆子捏造出來的,麥芽,娘告訴你,可千萬別去,省得到時候惹了一身不是回來。”田氏知道女兒是還是太善良了,但具體謝婆子是啥毛病,她們也不清楚,冒冒然去了,人家還指不定要怎麼想呢!
見哥哥跟娘都反對,麥芽也只好作罷。
吃了飯,她把碗收去洗了,走出來的時候,把廚房門帶上,防止野貓進去偷吃。
等她跟田氏都回屋了,冬生才站在院子裡,用冷水衝了個澡,隨後也回了自己屋。
如今,他的房間是家裡最大的一間,裡面佈置簡陋的很,只有一張床,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牆上掛著一隻打磨非常亮堂光滑的弓箭,弓箭旁邊掛著一柄短刀,另外一邊的牆盯了個木楔子,上面掛了幾件衣服。
屋裡的牆角擱了一雙舊布鞋,一雙草鞋。這便是一個男娃所有的東西,雖然少的可憐,但在冬生看來,卻已經是非常富足了。他對以後奢望不大,在妹妹跟娘面前,他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田父死的那年,他也懂事了。那時田父拉著他的手,鄭重的囑咐他“冬生啊,以後家裡就靠你了,爹沒本事,沒能看著你們長大,是爹不好,你妹妹還小,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得照顧好她,記得要孝順你娘,她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等你長大成親了,要好好供養她,知道不?”
田父說完這話,就嚥了氣,甚至沒來得及聽冬生的回話。
那晚也是這麼個涼爽的天氣,可田家的三口人,卻如同墜入地窖,冷的刺骨。
這一夜,冬生一直夢見田父,把枕頭都哭溼了,直到雞鳴三遍,他才醒過來。起身之後,到院子裡用涼水洗了把臉,總算好過了些。
天剛矇矇亮,遠處村莊裡的其他雞,也陸續開始打鳴。
更遠處,山坡上,河塘上,升起薄薄的霧氣。
四周更是寂靜的很,鼻間還能聞到山野間特有的氣息。
這就是鄉下人的一天,從雞鳴開始。
冬生悄悄扛著鋤頭下地去了,現在棉花還沒開完,他想去把地翻翻,屋後的地也得翻,因為麥芽說想種些紅豆跟麻豆,可以燒稀飯吃。
入秋之後,頭天晚上就起了霧,冬生沒走多遠,褲腳就被露水打溼了,草鞋也溼透了。
田埂周圍有不少含著花苞的野花,還有遍地快要開放的秋菊,一些迎風招擺的狗尾巴草,更是草地間獨有的風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