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摔門,應該是把裡屋的門也關了。
冷墨胤急追幾步,生生被關在門外,拍著門央求:“娘子,放我進去嘛,你莫生氣,有話好好說。”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在地上。
冷墨胤的手一顫,又求道:“娘子,你砸慢些,小心莫要傷了手啊。”再一聲脆響砸在門上,冷墨胤的鼻子都震歪了,手一抖,一臉驚恐地問:“紫晴,娘子不會怎麼樣吧,她……她只會砸東西吧。”
紫晴實在是很碧蓮惺惺作態的假樣子,偏二爺對她還有些特別,就更讓人生氣,二奶奶其實平日裡從不對下頭人發脾氣的,對二爺更是沒話說,今兒這事也怪碧蓮不知死活,留了你一條生路,沒有發賣你就該消停認命,老實點才是,竟然又來勾引二爺,當二奶奶是泥捏的麼?
讓二爺擔點心也好:“奴婢不知,奴婢只記得二奶奶以前投過湖的,那時,應該是被二姑娘氣的吧。”
“投過湖……”冷墨胤這回聲音都在發顫,用力拍門道:“娘子,娘子,為夫錯了,不管你是為何生氣,為夫都錯了,你罰我什麼都好,先開開門讓我進去再說好不好。”
月季自後頭進來,看見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成天清清冷冷,孤傲疏離的二爺麼?這還是那個任性妄為,脾氣暴躁的二爺麼?這還是那個一句話不好,就能連皇上也砸的二爺麼?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實巴交,這麼哀求人了?是不是鬼魂附體了?“二爺,二爺,您……”月季上來想勸勸冷墨胤幾句,其實,不走正門,側門那經耳房一樣也能進裡屋的。
冷墨胤身子一閃,一掌推開月季:“不許碰我,以後離爺三丈遠。”這廝似乎有點覺悟,為何老婆會突然生氣了。
月季那羸弱的身子哪經得他一掌,身子輕飄飄飛起來,就要撞上牆時,一個黑影一閃,進來將她接住,抱在懷裡,但還沒過幾秒,又立即象燙手一樣將她放下,身子再一閃,人影都沒讓人見著。
紫晴卻是看清楚了的,明亮的眸子裡就滑過一絲黯淡,過去扶住驚魂未定的月季道:“他們兩個小打小鬧的,你勸什麼,沒得遭了魚池之殃。”
“我……我是想說,二爺可以……可以走側門進去的。”月季扶著腰,臉色剎白道,話音未落,眼前又是人影一閃,冷墨胤已經不見人了。
“冷墨胤,你敢走側門進來試試。”屋裡藍梓汐冷哼道。
紫晴和月季的眼前一花,才消失的二爺又立即回到了正門前,一臉哀怨無辜,老實巴交地垂頭立著:“娘子……我……我沒走側門,可是,你要怎麼樣才肯消氣嘛。”好吧,其實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娘子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娘子說他錯了,他就錯了,沒錯也是錯。
屋裡好一陣沒了聲響,這比砸東西更讓人擔心,楚冷墨胤耳朵貼在門面上細聽,越聽臉越白:“娘子,你……你沒一個人在哭吧,莫哭啊,莫哭啊,我給你賠罪,你怎麼罰我都行,千萬莫哭,你一哭我就難受。”屋裡仍然沒有聲響。
紫晴就嘆氣道:“唉,二奶奶平日倒是最溫和的,但誰也別惹她,真擰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了,奴婢還記得有一回,二姑娘和三姑娘陷害了二奶奶,她硬是讓那二位頂了一天的水盆子才算消氣。”
月季一聽急了,紫晴這丫頭是在勸架麼,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替她主子罰二爺呢。秀眉蹙了蹙,正要出門去請李嬤嬤過來時,就聽冷墨胤道:“那你還不快取盆子水來讓爺頂著。”
月季腳步一滯,無奈地搖頭,爺還真是愛慘了二奶奶,碧蓮啊碧蓮,少奶奶放了你一馬,你又何苦自己非要往死裡鑽呢,別人就是想救你都難呢,太不自量力了,以為服侍過二爺幾年,就可以跟二奶奶較勁了?
紫晴看看這事也鬧得差不多了,就應了聲道:“那爺先等著,奴婢這就去。”說著就從後堂繞到側屋去,進了裡屋,就見藍梓汐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哪裡有一點發脾氣的樣子,不由快笑岔了,過去小心推了推她:“二奶奶,差不多就行了啊,二爺到底是爺們,太過了就不好看了,一會子月季若是把李嬤嬤叫來,傳到王妃耳朵裡又是事了。”
藍梓汐被她推醒,懶懶地翻了個身道:“讓他睡到碧蓮屋裡去,王妃不是正想他多收幾個屋裡人麼,我成全他。”
這位醋勁兒還真大!紫晴無奈道:“碧蓮那身子都被二爺踹過好幾回了,今兒只怕又吐了血,三分的病也被踹出七分來,爺這回被奶奶這麼一嚇,下次肯定不敢了,您就消消氣吧。”
“哼!”藍梓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