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吳王府的二公子對她死心塌地的,急著娶她呢,這位還真有大將之風,大喜的日子被個姨娘鬧騰成這樣,竟然半點也不慌張,如此從容穩重,還真是少見。
“母親,三姨娘瘋了,再呆在府裡頭,只怕會殺人放火也不一定,還是讓人拖走,送到家廟去吧。”吩咐完雪慧,藍梓汐似笑非笑地對李氏道。
李氏被送去家廟才幾天而已,先前三姨娘在府裡的行蹤舉動,作為大太太的李氏哪有不清楚的,家廟裡也有她的耳目,三姨娘在廟裡偷著做布偶,又放在佛象前唸經作法,李氏定然也知曉,她卻讓三姨娘明目張膽地帶進府裡來,還在自己大婚上如此大鬧……
三姨娘本就失勢,若沒有人撐腰,如此大鬧,不是自己找死麼?她死了,三姑娘就更難回府了。
李氏果然臉色一白道:“這個……”
“怎麼?太太覺得還要姑息三姨娘麼?”藍梓汐的臉色就一沉,眸子清清冷冷地看著李氏,莫說李氏現在已經沒有資格管夏家了,就是她有資格,今天這事也都是她准許的,那就是她的責任。
李氏訕訕一笑:“三姨娘確實瘋了,來人,即刻將三姨娘送至家廟。”外頭傳來三姨娘尖歷的叫罵,雪慧脫下自己的襪子往三姨娘嘴裡塞,三姨娘的悶哼聲漸行漸遠。
一時,族裡的幾位堂姐妹都過來給藍梓汐賀喜,藍梓汐面色無常地與人說著話兒,夏雲初也在一旁陪著閒聊,屋裡的氣氛很快又變得輕鬆起來,再沒有一個人敢談起方才三姨娘鬧場之事。
不多時,外面響起震天的鞭炮,鼓樂齊鳴,幾個年紀小的堂弟堂弟就歡喜地跑了出去:“新郎來了,新郎來了哦。”
李氏笑著起身回正院,按禮數,新郎是不用親自來接新娘的,而新娘要先拜別爹孃,再被送上轎子的上轎。
而這吳王二公子的出現,再一次的向人們印證了她對藍梓汐的好,這在整個大周可是頭一個親自來接新娘子的新郎官啊。
藍梓汐的心終於有些怦怦亂跳起來,前世嫁過一回,婚禮雖然也隆重,卻並不如古禮這般有味道。
而那個自己曾經用生命去愛過的男人,最終卻違背的百年好合,相濡以沫的誓言,背叛了她們的婚誓。
而今再嫁一回,她的心裡沒有忐忑,沒有不安,有的,只是期待和幸福,冷墨胤,藍梓汐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你身邊,從此,再沒有人能分開我們。
喧鬧聲中,身穿大紅喜袍,頭簪喜花的新郎倌冷墨胤正被一群夏家族兄族弟人簇擁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冷墨澤和幾位宗室子弟。
藍梓汐的心忍不住就激動起來,難言的喜悅湧上心頭,既期待,有羞澀,到底這具身子才十六歲呢,今晚就要將自己交出去麼?
幾個調皮的族弟守在桂園門口不讓吳王府的人進,冷賧澤手一揚,一大把碎銀子就拋向了天空,那群熊孩子哪裡還記得大人吩咐的守門之事,一窩蜂就衝出去搶喜錢了。
府裡的丫環婆子和僕役們,也笑嘻嘻的擁上前來,冷墨澤又是一大把碎銀子撒了出去,桂園外,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新娘唱完諾後,才讓夏家的一位族兄背藍梓汐出去。
藍梓汐卻站在門口,不肯上族兄的背,蓋著蓋頭,外面的陽光透過紅色的絲帕照進來,她只看得到紅彤彤的一片,心裡突然一酸,原來,眼睛看不見時,前路是如此迷茫麼?就算是走過千百遍的,自家院子,她也不敢隨意亂踏出去一步,墨胤,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族兄躬著身子等著臺階下,喜娘催促道:“新娘子快快上背,由兄長背出門去。”
藍梓汐卻將手緩緩伸向屋外,聲音清清朗朗,卻又堅定地說道:“冷墨胤,你是來娶我的麼?”
冷墨胤怔了怔,如今他已經能看的見了,就見藍梓汐伸手向著他,心有所感的向前走,冷墨澤攔住他道:“墨胤,你只能站在這裡,等夏家人將新娘子背出來。”
“冷墨胤,你若是來娶我的,就親自過來將我從夏家背出門子。”藍梓汐執拗地說道。
周身立即響起一片議論聲:“聽說姑爺眼睛不好,四姑娘這不是為難他麼?揹著她,府裡的路又不熟悉,還不得摔?”
“是啊,這也不合規矩啊,不都得是兄長背出門子的麼?這叫送親呢。”
“也太不體貼了些……”
冷墨胤怔了怔,隨即唇邊漾開一朵溫柔的笑意,他原本就俊美絕倫,再穿得一身大紅的喜袍,真真趁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再一笑,簡直比怒放的牡丹還要豔麗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