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是——”他瞅了一眼那勒痕,“她恐怕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說話。”
太醫令從醫多年,什麼樣的傷勢沒見過,謝知的傷勢完全不嚴重,但是她身份不同,說句不敬的話,這位姑娘的身份之尊貴就是宮裡的金枝玉葉都比不上,她要是真有萬一,別人或許沒事,他這種人是肯定要陪葬的。
“太醫令,我們姑娘的手也受傷了。”搖光啜泣的抬起謝知的手,上面有一道劃傷,鮮血才堪堪止住。
太醫令這會鎮定了不少,連忙從藥箱中取出止血藥,同時又讓醫女給謝知包紮傷口。搖光等人連忙取出乾淨的白布,不用醫女帶來的白布。醫女早習慣大戶人家的講究,並不在意。
陳留和謝蘭因看到這道傷痕,同時腳一軟,幸好被丫鬟扶住。謝簡倒是沒動,但他始終由秦宗言扶著,秦宗言隔著偶爾隙開的幔帳,看到謝知身上的傷勢,暗暗心驚,這種傷勢在他們身上不算什麼,甚至都不到叫太醫的地步,可在謝知這樣的小娘子身上就觸目驚心了,秦宗言對繼女的心性刮目相。難怪太皇太后不願意阿菀入宮,阿菀入宮哪裡還有她的餘地?她心志要比太皇天后堅定多了。
秦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父,大人,求你們將阿菀許給我!”
第143章 風生水起(十)
秦紘頭低低的垂著; 說完眼淚就出來了,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沒用過。從一開始到現在; 他幾乎都沒怎麼出過力,一切都是阿菀在策劃,連最後的做戲; 他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阿菀割腕、讓人勒住脖子。那一瞬間秦紘都以為阿菀真在被人勒死; 要不阿菀的暗衛早有準備; 死死按住他; 他已經衝進去阻止甲一了。
如果——如果他跟拓跋曜一樣,或者比拓跋曜更強; 他想娶阿菀何須讓阿菀如此冒險?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沒用!秦紘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渴望自己變強!他要變強!他再也不要像今天一樣; 隻眼睜睜的看著阿菀去冒險; 而他只能像傻子一樣無能為力的看著。
秦紘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太醫令和太醫丞幾乎失聲的看著秦紘。謝簡看著幔帳中的孫女,再看看跪著的秦紘,長嘆一聲:“孽障!”他跌跌撞撞的讓秦宗言扶著離去; 神態看著明顯蒼老了幾歲。
太醫令和太醫丞這兩人忙著救治大皇子,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但是別人都知道謝知的祭紅珠曾在秦紘身上,他還有謝知親自寫的情書; 有這種香豔傳聞的謝娘子還能入宮嗎?太皇太后讓她抄二十遍女誡; 結果她卻以死明志; 也可以說是以死反抗太皇太后。莫說太皇太后是天下至尊之人; 就是尋常人家婆婆也沒有被兒媳婦這麼反抗的; 謝娘子如此行事還能入宮嗎?
太皇太后宮中宮侍們皆屏氣斂聲的做著自己的事,太皇太后穿著寢衣坐在床上閉目養神,也不知過了多久,女官腳步急促的走進來在太皇太后耳畔低語幾句,太皇太后驀地睜開眼睛:“確定有傷痕?”
“是真的。”女官語氣有著驚惶又有著慶幸,幸好當初送女誡的人不是自己,不然等陛下回來她死定了。女官迄今都不敢相信,謝娘子居然敢自盡,尤其是在太皇太后給她送女誡之後去自盡,她真以為陛下讓她入宮後她就萬事太平了嗎?她真以為自己可以反抗太皇太后嗎?
太皇太后微微色變,她沒想謝知居然能做戲做到這種程度,她眯起眼睛,心中浮現一種莫名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一閃而逝,她抓都抓不住。
“謝娘子還留了一封血書。”
太皇太后問:“什麼血書?”
女官連忙把宮使記錄下的血書給太皇太后過目,太皇太后接過一看,頓時臉色鐵青,她袖手一拂,絕命書翩然落地,“她若不心虛,何故自絕!”
女官低頭一看,雪白的蠶繭紙上寫著一首絕命書:“鸞鳳逆曳伏竄兮,鴟梟得志翱翔。茅莠嫉幽蘭秀兮,茝蘭因妒而折。遭世幽昧罔極兮,孰察妾之善惡?伏清白以死直,保妾昭質未虧。以書於君永別,拜而陳三願,願君身常健,願親無後憂,願世永清平。”
女官不由自主的倒退兩步,這封絕命書簡直字字誅心,她不敢想象要是謝娘子真死了,憑著這封絕命書,宮中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莫說女官,就是崔太皇太后都不敢想象,她閉了閉眼睛,要是別的心志低弱的人,說不定因此就服軟讓謝知入宮,但崔太皇太后是何等人?她心志要不堅定就不會女主臨朝多年,她再次堅定了不讓謝知入宮的信念。這丫頭心志之狠,比自己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一旦入宮,將陛下迷得神魂顛倒,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