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你好大的膽子。”沈惜的聲音並不高,卻透著十足的嚴厲。“姑母這般信任你,念著我年紀小,讓你照看我這些嫁妝,誰知你竟監守自盜!”
馮嬤嬤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沈惜竟把丟了嫁妝如此大的罪責扣在了她身上。
“大奶奶,奴婢冤枉!”馮嬤嬤撲通一聲跪下,滿臉的不敢置信。“奴婢受了伯夫人所託,一片忠心為您,怎麼敢做這樣的事?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沈惜把那本薄薄的冊子扔到了馮嬤嬤身前,冷聲道:“那你便交代這些東西去了何處?既不是你私自偷走的,又會是誰拿走了這些嫁妝?”
馮嬤嬤冷汗涔涔的跪在地上。
她在死扛到底和坦白之間猶豫不決。
若是坦白,一旦大奶奶被夫人說服,不再追究這些嫁妝,那麼夫人頭一個收拾的就是她;若是死扛到底,大奶奶鐵了心要追究,縱然查到是夫人做了手腳又如何,終究要有一個替罪羊!
那替罪羊會是誰,簡直是明擺著。
“馮嬤嬤,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沈惜目光淡然的看著她,語氣甚至有幾分溫和。“把話想好了再說,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明明是六月伏天,馮嬤嬤卻覺得如墜冰窟,冷徹骨髓。
作者有話要說: 喬侯爺也會給自己找機會了,這也算是進步了吧~
第40章 惜惜
沈惜好整以暇的端坐在軟榻上。
見她身上隱隱透出殺伐果決的氣勢,頗有幾分侯夫人的氣派; 一旁的張嬤嬤和柳娘子恨不得想要拍手稱快。
先前被承恩伯夫人如同傀儡般擺佈的沈惜; 如今也能挺直腰桿立起來; 她們也替侯爺、四姑娘高興。若是大奶奶連承恩伯府的影響都無法擺脫; 更別提接管永寧侯府了。
太夫人那關就過不去。
大奶奶進門就是永寧侯夫人; 正經的侯府主母,即便永寧侯府現下還沒分家,也該由她主持中饋才是。可大奶奶先前做了不少糊塗事; 太夫人便更加有理由不放手中的權力,仍是交給喬三夫人管家。
“大奶奶; 奴婢、奴婢……”馮嬤嬤咬了咬牙,仍沒有最後拿定主意。
沈惜的耐性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變得越來越少。
她知道此時必須要逼著馮嬤嬤做出選擇,再不濟也要表態才行。
“若是你不說也可以。”沈惜輕笑一聲,還沒等馮嬤嬤鬆口氣; 只聽沈惜對張嬤嬤道:“張嬤嬤; 派人去侯爺那兒把文竹叫來; 上回才聽他說見識過些訊問的手段。”
馮嬤嬤心中猛地的一跳。
“好歹有伯府和侯府的顏面在; 總不能送你去見官。”沈惜接過蘭草遞上來的茶盞,抬手間衣袖從手腕滑落,露出一支水頭極好、鮮翠欲滴的碧玉鐲來。她不緊不慢的道:“我這樣顧全大局,即便你吃些苦頭,姑母也不能說我屈打成招罷?”
一身錦衣華服、妝扮華貴的沈惜給了馮嬤嬤極大的心理壓力。
從前大奶奶素來都是一味往老氣裡打扮,配上那張嬌豔的臉蛋,簡直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馮嬤嬤雖然奉了劉氏之命來服侍她; 可心裡壓根瞧不起沈惜。
如今見她通身咄咄逼人的貴氣,倒讓馮嬤嬤生出幾分敬畏之心。
更別提沈惜似是不經意說出的這些話。
紅纓的事情就擺在眼前,縱然她們沒能親眼見了,那傳說卻是在後院越傳越邪乎。有說紅纓被大奶奶完全毀了容貌,一張漂亮的臉蛋滿是傷痕。
還有說紅纓被打折了手腳,扔到了鄉下莊子上任其自生自滅。
沈惜真的動了私刑,只要擺出不願傷了兩府的顏面,便是劉氏也不能保下她!
馮嬤嬤心中的天平已經漸漸傾斜。
“大奶奶,奴婢說,奴婢願意全都說出來。”馮嬤嬤忙磕頭不迭,而後才半吞半吐的道:“您知道的,夫人當初又給您添了不少嫁妝……”
沈惜挑了挑眉,她倒要看看馮嬤嬤能編出什麼花樣來。
“當時許是裝嫁妝時,把這些弄混了也不一定。”馮嬤嬤汗如雨下,她強撐著道:“碧波院夫人還一直都給您留著,同您未出嫁時一樣,佈置都未動過。奴婢上次去恍惚瞧見幾個箱子,興許就在那兒。”
馮嬤嬤這謊話自是編得漏洞百出。
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直接供出劉氏來,畢竟她一家的性命都在劉氏手上。可沈惜把她逼到如此,她若是丁點實話都不肯說,沈惜頭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