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婧頗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進去,方嫻和方姣則是鬆了口氣。亮明瞭表嫂如今的身份,二嬸也會多少有些顧忌。
果然韓氏住了聲。
三人走進去後,方婧好歹沒失態,給容氏見了禮,方嫻方姣陪坐在一旁說話。
只是韓氏仍有些氣不過,還想挑剔沈惜的不是。“我說呢,原是沈惜娘身份貴重了,不把長輩放在眼中。湛哥兒還親自去城外接我們,今日竟也不見她過來。”
方婧聽母親提起喬湛,不由微微動容。昨日見過表哥,果然高大俊朗,愈發成熟有威儀,便是如冰雪般冷漠的氣質,也讓她覺得心動不已。
若是沈惜的身份如此——或許她等不到那一日了!
“湛哥兒媳婦有了身孕,昨兒天色已晚,我想著她過來,咱們做長輩的也要擔心,別再三囑咐了湛哥兒,讓他媳婦先別過來。”容氏不動聲色的又透出了另韓氏和方婧愕然的另一個訊息,沈惜已經懷了身孕。
方婧臉上那層淺淺的笑容到底維持不住了。
彷彿不久前才從京中傳來訊息,說是她們表嫂就要不行了,怎的成了衛國公府的姑娘、平寧縣君,還懷了表哥的孩子!
“是啊,二嬸。”方姣不高興韓氏說沈惜的壞話,便故意道:“表嫂懷的可是表哥的嫡長子,表哥這些日子可是一心撲在表嫂身上呢!”
韓氏還沒如何,方婧倒先白了臉色。
方嫻眉頭微蹙,才想說些什麼時,卻聽到外頭小丫鬟通報說“永寧侯和侯夫人來了。”
竟是喬湛和沈惜一起過來了!
方婧神色複雜的望向簾子,她既期待著見到喬湛,卻並不想見沈惜,更不想見沈惜如方姣所說,被喬湛關心疼愛的樣子。
容氏自是一疊聲讓人請進來,自己也親自迎了出去。韓氏見狀,不由在心中暗自犯嘀咕,怎的自己大嫂那樣端莊持重的人,竟也趨炎附勢起來?
不就是被封了縣君麼!
她轉過頭,見自己女兒神色不對,忙拽了方婧的衣袖,給她使了眼色。
既是容氏出了門,別人也只得跟著一起迎了出去。
穿著玄色披風、身姿挺拔高大的男子自然是喬湛,然而走在一起的兩個人,最引人目光的卻不是他,而是他身旁身穿竹葉青鑲金絲飛鳳紋大毛斗篷的俏麗女子。
雪白的狐狸毛愈發襯得她巴掌大的小臉兒惹人憐惜,精緻的五官楚楚動人。兩人走得不快,喬湛矯健的手臂護著她,從從容容的放慢了速度陪著她走。
見慣了龍行虎步的喬湛,韓氏和方婧還是頭一次見到臉上出現近乎溫柔神色的喬湛。
方婧不由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似乎刻骨的冷意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大舅母、二舅母。”沈惜到了廊廡下,就要盈盈的上前行禮,卻被容氏一把扶住了。“快不必多禮。”
韓氏在一旁用了探究的目光觀察沈惜,繼而微微笑道:“快來屋裡坐罷。”
喬湛向兩人見過禮後,便自然的牽起了沈惜的手,一起往屋裡走。方嫻和方姣習以為常,方婧則是覺得被刺痛了眼睛。
等到了屋中,兩人脫去了斗篷和披風后,韓氏才發現,沈惜小腹高高隆起,已然有了六七個月身孕的模樣。
只見沈惜穿了件石榴紅刻絲牡丹花通袖襖,底下是條月白色壓光棉長裙,頭上戴了幾件赤金東珠的首飾,嬌豔俏麗中又透著貴氣,舉手投足間一派落落大方。
韓氏母女一向清楚,沈惜的容貌自是無可挑剔。只是沈惜並不懂得怎樣展示自己的美,先前見時,穿著老氣橫秋的衣裙,首飾亦是古板沉悶,讓人瞧著只覺得白白浪費一張花容月貌。
她們竟沒想到,沈惜竟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
方婧心中酸澀不已,同時又感到了失落和絕望。她如今和沈惜比起來,自是沒有半點優勢。
正笑盈盈同容氏和韓氏說話的沈惜,也感覺到一絲異樣,似乎二舅母並不喜歡她。
沈惜旋即釋然,韓氏對她的印象恐怕還停留在先前,一時轉不過來也是有的。只是——沈惜覺得方婧有些怪怪的,自己已經善意的示好,可方婧目光不是閃躲開就是複雜的對視後旋即轉開。
給方婧的見面禮和方嫻方姣的差不多,方婧對她的態度,比當時方嫻姐妹還要冷淡。
“阿漪也想一同過來的,只是前兩日她從劉閣老家回來,便有些喉嚨痛,晚上便發燒了。今兒才好些,我便沒讓她過來。”沈惜輕聲細語的解釋著喬漪沒有同來的緣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