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裡有些失落和難過:“可是時間久了,我也意識到我好像產生了一種錯誤的思想,其實一個人離開了,剩下的人都是要繼續過的,如果換做是我,因為什麼原因離開這個世界,我也不會希望爸爸媽媽一直記掛著我,不能好好的過接下來的日子吧?所以作為爸爸和媽媽的女兒,我是不是應該要理智的看待,一切的變化呢?”
單靜秋輕聲地嗚咽了一聲,將腦袋在夏梔另一隻手上輕輕摩挲著,示意著她的存在。
“所以,我也應該要祝福爸爸,能儘快擁有自己的幸福,找到一個可以陪伴他到老的人對不對?畢竟我總有一天,長大了要離開家,不可能永遠地陪著爸爸。”她說得很認真,可聲音卻很沉重,“可是小秋你知道嗎?即使是我反覆告訴自己,我長大了,我要懂事、我要理智,我不能任性,可我的心裡,卻依舊很難接受。”
她說著說著忽然就哭了,眼淚一滴一滴地失控砸在了小秋的毛髮之間,要它有的毛被微微沾溼,便深了起來:“可是如果爸爸真的找了新的老婆,我也認可了她,我把她當做我的媽媽,那媽媽要怎麼辦呢?媽媽也會難過的吧?”她一聲一聲地,要聽著的人心也跟著收得緊緊,“我很貪心,我不想要我的家進入別的人,我知道這些不對,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爸爸是個大人,他很成熟,當年他就已經能放下媽媽的死,好好的投入新的生活,我接受了,我真的接受了,可是,可不可以給媽媽留一個位置,不只是在我的心裡,也在爸爸的心裡……”
不知何時小秋已經站了起來,腦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似乎在向她討一個擁抱一樣,吳夏梔自是順勢伸出手,環住了小秋,嘆息般地說著:“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再這麼自私下去了,要記住媽媽,我自己記住也可以,爸爸以後還有很多年,一個人過也很難過,可我不想讓媽媽連最後一點名頭都沒有了……我真的好想,她永遠是我的媽媽,爸爸最愛的老婆……我是不是太傻啦?”她看著空氣,又哭又笑,看起來很是狼狽。
單靜秋一直將自己靠在了女兒的懷中,她能明白這孩子心中的焦慮和掙扎,在夏梔看來,爸爸比她更理智更快速的接受了媽媽的離開,甚至她覺得爸爸已經忘記了媽媽,對她來說,那個被人稱為是她的媽媽,爸爸的老婆的人的位置,是現在媽媽唯一在這個家存在的證據了,她不想要輕易放手,說自私嗎?也自私,因為她忽略了爸爸的幸福,可說不自私,也不自私,因為她從頭到尾都只是愛著媽媽,愛著她的家,而不是為了自己有什麼想法。
過了好久,吳夏梔才哭了個消停,她擦乾了眼淚,尷尬地衝小秋笑了笑,忍不住開起了玩笑:“不好意思小秋,作為姐姐的我,在你面前丟臉了!”她現在也比從前活潑了許多,開起玩笑來一套接一套,然後便哄著小秋一起下床,準備要開始讀書,可她才剛和小秋下床,小秋便一撒沒,這麼撒歡式的從房間中狂奔了出去,不見蹤影。
她無奈地笑了笑,倒是沒多說,畢竟這家裡頭小秋熟悉得很,想怎麼玩就可以怎麼玩,可她才剛寫沒多一會,小秋便給她帶來了一份驚人的大禮。
吳夏梔慌張地站了起來,由於站得太猛,直接碰倒了身後的椅子,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小秋,小秋的嘴巴上咬著一身衣服,熟悉得白底藍色花紋,上頭的寬格子花紋向她清清楚楚地說明了衣服所有人的身份,這是爸爸的睡衣!而此時小秋手腳並用踩著的一堆衣服有大有小,在它的身後延伸出漫長的方向,似乎是被一點一點地扯出來的。
“小秋……你!”吳夏梔忍不住看著小秋便要說,可一看見她無辜的小眼神,所有的責備倒是一句都說不出來,這自家養的寵物,犯了什麼錯,都得自己忍著,她只得萬分無奈地將小秋嘴裡的睡衣先搶救下來,然後就這麼帶著他一路撿,一路走到了爸爸的門前。
可站在這門前,她忽然有些走不進去,說來可能有的人會覺得誇張,但是她在媽媽死後一次也沒有再踏入過這間房間,房間裡頭全都是回憶——小小的她,曾經死皮賴臉的抱著枕頭躺在地上,死活要爸媽接受她的入住,也曾撒歡地跑進去等著媽媽給自己綁頭花,點點滴滴的記憶,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汪汪!”單靜秋很是無辜地叫喚了一聲,等到吳夏梔把眼光放在它身上之後,便發揮了四條腿的優勢,瞬間闖入,加倍破壞,又從吳誠毅的衣櫃裡頭脫了一堆的衣服悠閒的跑到門口,自在地把它們放在夏梔的身邊,然後甩了甩腦袋,很是滿意。
吳夏梔頭回懷疑,到底自己家裡頭養的是一隻土狗,還是一隻拆家狂魔哈士奇?如果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