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模糊的影像中,她還是看見了一個人,一個不論是多麼耀眼的光芒或多麼濃重的黑暗都不能掩蓋他的風采的人!
看到這個人,她苦笑,有這個人在場,她是怎麼樣都瞞不過了。
如果她被他列入黑名單,她以後在這天都,就難立足了。
這個人說話了,聲音還是很溫和,卻透著懾人的力道:“紅妝姑娘,你終於醒了。”
她微笑,眨了眨眼,坐起來:“是三公子救了我?”
昨夜騎馬而來的那些人,不是官差,穿著便衣,卻遠比官差有氣勢,迫力十足,她當時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些人,該不會是大內侍衛吧?
就算不是大內侍衛,也一定是官方的精銳或正規軍什麼的,而這些人若是出動,勢必會驚動上層,比如三公子、四爺什麼的,那麼,她想瞞天過海,就難了。
果然,她一覺醒來,就面對了三公子。
月映華微笑:“準確的說,是發現了你,而不是救了你。”
紅妝的視線,終於清晰了,左看右看:“那兩個人沒事吧?”
她指的是那名丫環和那名護院,昨晚上跟她窩在地下儲藏室的兩個人。
“他們沒事。”月映華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摺扇輕拍手心,“紅妝姑娘要怎麼跟我解釋昨天晚上的事情?”
紅妝愣了一下,道:“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我睡不著,便出去走走,看到四周隱隱有一些可疑的人影出沒,擔心是什麼賊人……”
“紅妝姑娘,明人不說暗話。”月映華打斷她的故事,淡淡道,“你要怎麼樣才肯說實話?”
紅妝勉強地笑笑:“我說的都是實話……”
月映華臉上沒有笑意,對門外道:“抬進來——”
抬進來什麼?紅妝覺得真的很不妙。
她現在躺在一張簡單的軟榻上,這裡是大火過後的院子,旁邊,兩層木屋只剩下一堆灰燼,白色的院牆都被薰黑了,空氣中還瀰漫著燒焦的氣味。
院子裡,除了小龜,還站著十幾名一看就知訓練有素、站姿如標杆的便衣侍衛。
現在這陣勢,有點像三堂會審啊,她一邊苦笑,一邊想著呆會要怎麼見招拆招。
很快,院門推開了,一群便衣侍衛,扛著幾具擔架進來,將擔架整整齊齊地擺在院子裡。
月映會道:“小龜,把白布揭開。”
小龜沒有說話,飛快地跑過去,將擔架上的白布一一揭開。
六副擔架,六個死人,穿的皆是便衣,神色平靜,身上沒有傷口和血跡,肌膚……卻是紫色或黑色的。
月映華看著紅妝,聲音平靜,也不知他現在是什麼心思:“我發現有人在暗中盯你的梢,便暗中派了六名好手埋伏在這間屋子周圍,想找出那些人是什麼人,但是,他們還沒有任何發現,昨天晚上便被神秘殺害,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紅妝“……”
她知道她一直被人跟蹤和監視著,她也想過其中可能有三公子的人,但她沒有想到他會做到這份上,派了這麼多人,還一直潛伏在四周。
月映華道:“巧的是,你這間屋子昨晚還起了大火,這會是巧合嗎?”
紅妝還是沉默:“……”
月映華微微一笑,眼裡卻沒有笑意:“我也知道紅妝姑娘守口如瓶,想讓你說出實話,很不容易。那麼,就讓我先說我所知道的吧。”
他的身邊,放著一張桌子,桌面上有一個托盤,托盤裡,是一枝被燒得發黑的箭。
月映華拿起這枝箭:“這是在灰燼中發現的,箭頭還煨了毒,見血封喉。這種鐵箭,精工細造,準確性和殺傷力很強,但控制難度極高,使用這種箭的人,一定是高手。箭的主人是誰?他要殺的是誰?他又怎會失手?”
他的目光,鋒利不輸這箭,盯著紅妝,釘得紅妝笑不出來。
月映華將箭放回托盤,又道:“我身後四丈以外的楓樹上,正對這間屋子的枝葉被砍掉了,我的人找到了昨晚有人埋伏在那棵楓樹上的痕跡。站在那個位置上,正好可以看清二樓房間的動靜,也正好可以射箭。埋伏在那裡的人,難道只是個單純的偷窺狂?”
紅妝:“……”
不過才日上三竿,他就查到了這麼多麼?
還有什麼是他沒有查到的?
月映華又道:“三月初春,兩天前又下過雨,一棟木屋,會在短短的兩個時辰內燒成灰燼,連一根木炭都沒留下,我覺得很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