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王一定不會信她。
夜英弦冷笑:“這麼說,夜九果然就是當年的那個逃犯了!”
紅妝點頭:“是,他就是當年被太后囚禁,受盡折磨,與皇上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
她實在不喜歡“逃犯”這個說法。
夜英弦冷笑連連:“看來,本王當年放過他,還真是放過一個禍害了。”
紅妝盯著他,眼裡閃過冷意:“王爺何出此言?”
夜英弦道:“這還用問麼,要不是本王當年犯下這樣的錯誤,這個孽障怎麼能活到今天,怎麼能反咬我大順國!本王一生忠心報國,沒想到卻親手放走了一個禍國的孽障!本王現在真是追悔莫及!”
紅妝的心,不斷變得冰冷。
果然,夜九說得沒錯,對這個男人來說,“國”才是最重要的,影家幕後掌控實權,影如霜欲置他於死地,都比不上“國”重要,只要皇帝姓“夜”,只要國號不改,夜英弦大概就會一直維護這個政權。
如果他知道夜九才是真正的“夜輕歌”,才是他最疼愛的那個弟弟,他也不會幫助夜九復仇的,甚至還會為了“國”阻止夜九。
夜九,果然是不能指望這個哥哥幫他的。
“夜九現在在哪裡?他想做什麼?”夜英弦口氣驀然嚴厲起來,盯著她的目光,十分的冷酷。
紅妝的口氣,也淡漠了:“他現在是西涼國剪影軍的統帥,就駐守在危陝關,與影無痕的軍隊對峙,他的目標就是攻下大順的城關,殺進大順國的腹地。”
“憑他也敢如此狂妄!”夜英弦大怒,拍案而起,一個箭步,衝到她的面前,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你也在助紂為虐不成?”
本來,他覺得他帶兵來這裡,只是擺個樣子,但現在,他真正興起了帶兵衛國的血性!
他當年放過一馬的囚犯,現在帶著敵國的大軍準備進犯,說到底,是他當年犯的大錯!
他必須要彌補這個過錯!
紅妝看著他:“我沒有助紂為虐,我只是要為洛紅妝和梁紅葉討個公道而已。”
夜英弦怔了一下,“洛紅妝”這三個字,又刺痛了他的心。
但很快,他又捏緊了下巴,眯眼:“對於你來說,個人恩怨比社稷江山還重要嗎?”
紅妝也冷笑:“一個視人命為草芥的政權,有什麼值得維護的?”
夜英弦又微微怔了一下,而後道:“至少,這個政權維護了大局的穩定,給了百姓安定的生活,絕不是該被推翻的政權。”
紅妝冷笑:“在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是國,於我,最愛的,卻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沒了,這世上的一切,於我便沒有意義了!我一介草民,不曾受過皇恩浩蕩,只受過皇權迫害,我沒有任何理由要維護害了我所愛之人的皇權!”
夜英弦道:“沒有這個皇權,又何來百姓的安寧生活?你說你不曾受到皇恩,這話太假。”
“我倒覺得,先有百姓的辛勞與維護,才有今日的皇權至上!”紅妝還是冷笑,“這個皇權應該感謝子民,維護子民,而不是子民應該感謝皇權,應該承受皇權給予的一切迫害!”
“……”
夜英弦無語片刻之後,放開她的下巴,拂袖:“目光短淺,沒有見識!如果戰亂生起,必定民不聊生,你就忍心看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紅妝咬了咬唇:“政權更迭,是遲早的事!諒王爺也能看得出來,總有一天,影氏一族與夜氏一族必定要為了皇權而決一死戰,到時,同樣是鋒火千里,民不聊生!夜九所為,不過是將這場戰爭,提前了十幾年或幾十年罷了!”
夜英弦:“……”
是的,現在當皇帝的仍然是夜家的人,夜輕歌默許太后掌握實權,從而保持了兩個大族的和平及政局的穩定,但是,一旦將來影家的人想走到檯面,或者夜家的人不滿意大權旁落,兩家遲早要打上一仗。
夜輕歌能忍影家,並不代表其他夜家人,以及未來的太子等能忍得了影家的干政,其實現在,也已經有很多夜家的宗親對影家不滿,但礙於皇上、夜挽君等人對影家的維護與縱容,不得不將這口氣忍了。
只是,誰能知道這種和平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不過,他身為皇室中人,還是要維護現在這個江山!
正文 逍遙王的決意
“生為大順人,死為大順鬼!”他道,“我會誓死保護我大順的江山!不論是你或夜九,我都會阻止。”
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