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腦袋,兩隻胳膊,並不是不能戰勝的。
北燕軍本來勢如破竹,受到荊州軍的不斷騷擾,速度就變慢了下來。慕容圭連下了幾道命令,叫各路大軍加快行軍速度,可是眾人不是不想聽命,實在是荊州軍極為討厭,時不時從背後冒出來,時不時地燒他們幾個糧草,北燕各路軍隊叫苦連天,搞得他們想快也快不了。
慕容圭接到訊息之後,帶著宇文周在中軍大帳中用沙盤把荊州軍的行軍路線進行模擬,慕容圭一邊模擬一邊沉思,最後他一拂沙盤,站了起來:“阿周,你看出什麼沒有?”
宇文周和慕容圭從小一起長大,算是慕容圭的發小。所以慕容圭在沒人的時候才會稱其為“阿周”,不過慕容圭自從當上皇帝之後,威嚴聲望與日俱增,宇文周從前也是管他叫“阿圭”的,可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宇文周作為慕容圭的發小,慕容圭上臺之後,一直把他當做特殊的培養物件加以培養的,每次帶兵打仗都要帶上宇文周,宇文周耳濡目染,又是從小出生在宇文家這樣的武將世家,所以對於行軍打仗十分有研究,算是北燕年輕一代的冉冉升起的將星。
可他看了剛才慕容圭的模擬之後,還是沒有看出什麼來,“難道這些部隊的背後是有人在指揮的?這不可能吧!”
這一次,荊州出動騷擾的軍隊,都是小股部隊,沒有三十支也有二十多支,這麼多支隊伍,要是對他們進行統一指揮,那得有多麼聰明的腦子,多麼強悍的記憶力和計算能力,反正宇文周自忖是絕對辦不到的,至於慕容圭,反正宇文周覺得他的腦子根本不是人腦子。也許他可以做到?
慕容圭卻點了點頭,“這些小股部隊出現的頻率太過巧合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統一指揮。而且此人行事天馬行空,膽大包天又心細如髮,不過卻像是對一些軍事常識並不怎麼通曉。”
宇文周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知道慕容圭洞察力十分敏銳,可是慕容圭所說的這一切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難道是陶鏗?”北燕這邊早就得到了陶鏗繼任景州刺史的訊息。
慕容圭不喜歡太聰明的屬下,也不喜歡太笨的屬下。宇文周這種程度正好,他笑道:“不可能是陶鏗!陶鏗若是有這樣的智商能力,又怎麼會屈居在桓奇手下這麼多年?”
“那是誰?”宇文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南晉除了一個庾璟年,誰還有本事能令慕容圭吃個小虧。
慕容圭忽地一笑,淡淡道:“看來我還是太小覷了天下英雄。本來以為南晉除了庾璟年餘子皆不足為懼,看來是我太託大了。”其實真正的病根處在哪裡,他心裡很清楚。
攻打大晉也好,攻打襄陽也好,他都太過急迫,難免叫人趁機抓住了破綻,就像這一次,他想一口吃下一個胖子,所以將大軍分成十餘部,將輜重車放在後面,齊齊像襄陽進發,沒想到就被謝純看到了破綻。
其實他本不該出現這些破綻的,他是實在不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女子一直睡在別人的床上,和別人生兒育女,他表面若無其事,其實他的心每天都像是在油鍋裡煎熬一樣。
不過他是個知錯能改的人物。找到了癥結所在,立刻就派人傳令各部,像中軍集結,十萬大軍合兵一處,謝純若是再派人來騷擾,那就不是騷擾,而是送羊入虎口了。
只不過這樣一來,想趕在庾璟年到達之前拿下建康的謀略恐怕就要泡湯了。
宇文周也看出來了:“若是陛下合兵一處,豈不是就不能阻止庾璟年增兵襄陽了。”
慕容圭忽地哈哈大笑:“不能便不能吧。庾璟年這些年來號稱南晉第一名將,今回就叫我在戰場上領教領教,看看他的用兵之道,是不是如同他們吹噓的那樣神乎其神。”
來吧,庾璟年,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像個男人似的,好好地來戰一場,看看究竟是誰有資格做她的丈夫。
慕容圭想到這裡不由的豪氣萬千。
荊州城。
陶鏗聽說慕容圭合兵一處的時候,就意識到謝純的計策不管用了,他們派出的小股部隊,多則上千,少的只有幾百,騷擾上千的隊伍還可以,慕容圭的十萬大軍,他們跑過去騷擾,就等於送羊入虎口。
顯然慕容圭已經明白到了自己的破綻,並且立即就對這個破綻進行了修正。陶鏗臉上都是汗,在刺史府後花園的一處風景最優美的房子中見到了謝純。這段時間,多虧了他指揮各路兵馬,對慕容圭的軍隊進行了無時無刻的騷擾,拖住了慕容圭大軍的行軍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