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沈沅璧詫異無比:“難道父親是想給我重新選擇一門新的親事?”滿以為經過此事,她就能和裴楷雙宿雙棲,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答應與裴楷共乘一騎的。
沈沅鈺不由哂笑,事到如今,沈沅璧還在這裡做白日夢,真是死性不改,不知所謂。
沈昀的聲音就冷了下來:“你以為你作出這種蠢事,那有規矩的人家又有哪家還肯聘娶你做媳婦呢?”
沈沅璧不由有些慌了,拉住沈昀的袖子道:“父親,那女兒該怎麼辦呢?”裴楷是長得不錯,可是家裡的兄弟們哪個不是芝蘭玉樹的美男子,要說她真就對裴楷一見鍾情,那還真沒有,不過是為了嫁入高門,不想被幾個妹妹比下去而已。
裴楷如此,原來的周鴻遠,其實也是如此。
沈昀臉上露出一絲哀傷,語氣卻是極為堅定的:“你馬上收拾好行李,我會徵得老太爺的同意,把你送入家廟,你暫且在那裡帶髮修行吧!”竟是要把她送進家廟。
沈沅璧已經嚇傻了:“父親,您是在嚇唬我的,是不是?”
沈昀拂開沈沅璧的手,道:“都什麼時候了,你以為我還有心情與你開玩笑?你還是趕快去收拾行李吧!明天一早,我就派管事把你送到會稽郡的家廟去!”
沈沅璧的臉上這才真正露出驚恐來:“不!父親,您不能這樣做!”她一下子跪了下去,拉著沈昀的衣裳叫道:“父親,我知道我錯了,求您再給女兒一次機會,只要您不讓我去家廟,女兒願意嫁到賀家去!”
沈昀長嘆了一聲:“你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不聽父母的教誨,一意孤行,到頭來闖下大禍,才來求我,又有什麼用處?你當初怎麼不想想,我和太太難道真的會在婚事上害你不成!”
此刻站在一旁的白姨娘已經抖若篩糠,她實在沒有想到,沈昀會這樣狠心,竟然會直接發落沈沅璧到家廟修行,這可不像沈沅鈺當初被罰到莊子上,這家廟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誰知道有生之年,沈沅璧還能不能出來了!
白姨娘想也不想就跪了下來。“老爺,有什麼錯都是妾一個人的錯,是妾沒有教好七小姐,您要罰就懲罰妾吧,七小姐今年才十四,您就看在她年齡還小的份上,饒她這一次吧。您是咱們沈氏的宗子,您去與賀家說說,咱們是遭了裴家的算計,賀家未必就敢退了咱們的親。七小姐再也不敢鬧了,就安安分分地嫁去賀家!”
沈昀搖頭,“她做出這樣傷風敗俗之事,我哪裡還有臉讓賀家娶她過門?”
白姨娘腦子裡飛快地思量著對策,急忙地說道:“那就讓七小姐低嫁,乙姓甚至丙姓都行,只別叫七小姐去家廟啊!”白姨娘也是拼了,死死抓住沈昀的袍角,哭得那叫一個悽慘,就是石人也不會不感動。
沈昀臉上也露出一絲悽然之色。“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當初她和裴家小子裡應外合的做這出戏的時候,怎麼沒有想想這後果是什麼?怎麼就沒想想,她會讓家族蒙羞,會讓姐妹們跟著丟臉,連累姐妹們的婚事?我若是留她在建康,裴家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拿此事大做文章,我蘭陵沈氏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而毀了這麼多年的清譽!所以,七丫頭非走不可!”
沈昀這番話已經說得十分明白了。他是宗子,就更要嚴格要求自己,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毀了所有沈氏女的親事,一個女兒和一群侄女之間,沈昀只能選擇人數多的那些個。
接下來,任白姨娘怎麼苦苦哀求,沈昀就是不肯鬆口。沈沅璧已經幾乎哭暈過去了。
沈沅鈺雖然瞧不上這對母女,到底不是鐵石心腸,有點坐不住了,就起身準備出去,哪知白姨娘卻一把抱住了她的雙腿:“三小姐,三小姐求你幫著說句話啊,七小姐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你就幫她求求老爺吧,老爺一向最疼你,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白姨娘力氣極大,沈沅鈺被她抱住了雙腿,想要抽身離開,竟然動彈不得。只好溫聲安慰道:“這事兒不是我說就能讓爹爹回心轉意的,爹爹剛才和姨娘已經說得清楚,他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裴家求娶七妹妹實際上乃是不安好心,若讓七妹妹留在建康,裴家必定會藉此生事,讓咱們沈家顏面掃地,父親剛剛坐上宗子之位,族中以二叔為首,本就有不少人對父親虎視眈眈,若是不能當機立斷處置此事,恐怕宗子之位也會不保,到時咱們整個小大房都要倒黴。”
倒不是沈沅鈺比白姨娘聰明多少,實在是她比白姨娘掌握了更多的資源和資訊,因此才能真正明白沈昀此舉的深層次用意。白姨娘聽完她的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