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五千人,僥倖從一線峽逃出來的,僅有三千五百人左右,這短短的一段路,就損失了百分之三十的人手,實在是太過慘烈了。
何淮簡直怒髮衝冠,更讓他難過的是,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敵人是誰?
這邊剛剛死裡逃生,那邊已經不知從哪裡殺出一隊士兵,為首正是左武衛將軍,他大聲喊道:“吾乃是左武衛將軍馮克,徐州刺史何淮,目無尊上,陰謀叛亂。皇上有命,殺無赦!跟隨其造反的,都是株連九族的死罪,若你等現在棄暗投明,可既往不咎,若能取其首級,則可官升三級,皇上還可封為縣公,封食邑千戶。”
這樣的攻心之術,令北府軍一陣大亂。本來何淮出發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士兵他是來造反的,眾人本來一頭霧水跟著一路急行軍,已經累得不要不要的了,現在聽說上官帶著他們乾的竟然是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不由的一陣大亂,何淮連連道:“不要聽他們胡說,他們是北燕派過來的刺客,是來刺殺皇帝的,你們不要被他們的謊話所騙。”
士兵們不知該聽誰的好,不過好在何淮積威猶在,終於還是勉強維持住了大軍沒有崩潰,不過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左武衛將軍只帶了兩千人,卻將何淮的三千人衝得七零八落。不過何淮的北府軍畢竟戰鬥力很強,剛才經受了那樣的打擊,同袍死傷嚴重,反而激起了他們的同仇敵愾之心,雖然精疲力盡,但是困獸猶鬥之下,倒是讓左衛將軍馮克攻了一陣子,竟然沒有將何淮的陣型攻破。
此時庾璟年已經從高崖上下來,站在一處高地上,將場中發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裡。庾璟年派傳令兵傳令:“讓馮克不要貪功冒進,若是實在攻不下來,就放何淮過去!”
蕭十三十分不解,庾璟年現在手上有一萬兩千兵馬,養精蓄銳,何淮只剩下三千人,還大部分都受了傷,他終於忍不住問道:“王爺為何不投入優勢兵力,一鼓作氣將何淮收拾掉?”
庾璟年道:“幹掉何淮容易,可是他手中訓練有素的三千北府軍也要跟著他灰飛煙滅了。這樣計程車兵訓練不易,本王不想讓他們死在內戰之中!”
蕭十三才明白過來。庾璟年篤定了必然勝利,已經在考慮戰爭之外的一些東西了,比起庾璟年,何淮實在差得太遠了。
300|心生芥蒂
庾璟年道:“這陣子,才幾天的功夫太子先是給自己的長子過生辰,又說得了一副前朝的古畫總之找了各種理由在府中宴客,請的雖不是什麼朝廷大員,但多數都是掌握著實權的四五品小官。春祭時若皇伯父帶著大臣們去了郊外祭天,這些人的力量便足可以幫助太子控制住整個建康。”
三皇子終於有了點精神:“太子手上沒有兵權,他靠什麼謀反作亂?”
庾璟年道:“前天太子到白雲寺遊玩恰巧碰上了徐州刺史何淮的參軍李通,太子把他請到禪室裡,兩人關著門聊了一個時辰,誰都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後來我的人看見李通出門時,雖然強作鎮定,但是臉色卻很不好看,難掩緊張之色。”
“此外何淮的手裡有兩萬北府軍,若是有心從京口出發到達祭天的南郊,不過一日一夜的功夫。到時候他佈置得宜,只需將軍隊提前一天佈置在牛欄山一帶,快馬輕騎兩三個時辰便能趕到南郊,然後皇伯父也好,一眾朝中大臣也好,到時候生死就全在何淮的手裡了。”
三皇子全身巨震,也想到了那時情形的可怕,“何淮是父皇的心腹愛將,他怎麼可能背叛父皇,跟太子冒這樣天大的風險?”
庾璟年道:“富貴險中求,何淮就這樣跟著皇伯父,將來頂了天也就是個從二品的大將軍,而他若跟著太子起事,一旦成功,頃刻間便能位極人臣。我調查過何淮此人,他一向不滿何家被王謝沈桓壓制,淪落為二流士族,這些年一直想法子提升家族的影響力,而何淮此人生性嗜賭,喜歡孤注一擲,投靠太子也說得過去。”
三皇子聽了庾璟年的這番話,愣了愣,看向庾璟年的目光就不一樣了。
什麼時候他的五弟心思變得那樣縝密?
庾璟年見他不錯眼地盯著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上沒東西吧?”
三皇子岔開話題,勉強道:“這件事你覺得應當如何去辦?”
庾璟年道:“我想好了,太子和何淮之間的勾結,咱們只不過是憑空猜測,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若是到皇伯父跟前去告太子的狀,恐怕皇伯父要懷疑咱們捏造證據誣陷太子,那樣反為不美。我手裡現在有兩衛兵馬,皇伯父交由我訓練,到時候我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