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陽郡主看著沈昀,想起在山神廟裡種種不堪的情狀,差點嚇暈過去,可偏偏腦子卻是清醒無比的。
沈昀依舊不緊不慢地道:“二弟妹,剛才世子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了。他說,你謀害我的事情,和長沙王府沒有半點兒關係,都是你一個人做出來的,是你收買了耿長史,讓他派出刺客和尤福。所以最終,這所有的責任,還是要由你一個人承擔!”他就回頭看著庾徵道:“我說的對不對,世子?”
沈昀目光中的威脅之意,庾徵看得一清二楚,猶豫了一下,終於道:“是的,妹妹!你犯了這樣大的過錯,父親和哥哥都幫不了你,你不要怨恨我們!”他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他也明白了,沈昀為什麼非得要帶著他來看湖陽郡主,他這是想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再給她狠狠地補刀。
他沒想到沈昀這樣痛恨湖陽郡主!
湖陽郡主的眼淚怔怔地流了下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希望父兄能把一切罪責推到她的身上,免得被沈家打擊報復,可是事情真的發生了,被最親的親人所出賣的那種痛苦,還是讓她感到難以承受。
“二弟妹,你來告訴我,事實是不是真的如此?”
庾徵緊張地看著湖陽郡主,生怕她說出一個不字。
湖陽郡主忽然歇斯底里地吼道:“沒錯,是我!都是我!是我想讓你死,讓我的丈夫登上宗子之位,和我孃家沒有一點兒關係。是我,一切都是我乾的!”
沈昀道:“世子你先出去吧,我再和湖陽單獨說一句話!”話中充滿了命令的意味,庾徵竟然不敢反駁,乖乖地照著他的話去做了。
沈昀就拉了一把椅子在湖陽郡主床邊坐下。
湖陽郡主嚇得直往床榻裡頭縮。
沈昀不由啞然失笑:“湖陽啊湖陽,你一輩子營營役役,謀劃這個算計那個,到最後眾叛親離,你的親生兒子不願來看你,你的丈夫視你如同仇寇,你的父兄將你推出來頂罪……你不覺得你這一生過得異常失敗嗎?”
這些話一句一句,就像是刀子一樣扎進湖陽郡主的心口。湖陽郡主又怒又氣,雙眼怒凸,口中嗬嗬作響,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沈昀盯著她的眼睛,從容優雅地笑了:“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一直恨我,就是因為當年你向我毛遂自薦,欲嫁予我做我的妻子,我當時言辭拒絕你,你從此就恨我入骨!你幫沈暉害我,未嘗沒有這個原因在內。”
“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拒絕你的時候,與你說的是什麼,我說:‘作我沈昀的妻子,你不配!’現在我再送你一句話,‘想做我沈昀的敵人,你同樣不配!’”說完這句話,沈昀瀟灑地站了起來,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出去。
沈昀身後的床上,砰地一聲,湖陽郡主一口氣沒上來,生生地暈了過去。
沈昀走出門外,見只有庾璟年孤零零地一個人在門口等他,就問道:“他們人呢?”
庾璟年道:“庾徵帶著他老孃先行走了。沈沅珍去了小二房,說是郗傑和她的大姑子來了。”
沈昀點了點頭,他料想庾徵也沒有臉面再留在沈家受他的奚落了。就道:“走吧!”
爺兩個就去了前面書房。
小二房,正房堂屋中。
“啪!”地一聲,沈沅珍臉上捱了重重地一巴掌!她震驚地捂著臉,看著眼前的郗慧,“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大姑子竟然在自己的孃家給了自己一巴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沅珍瘋了似的撲上前去,想要在她的臉上還回十掌八掌的,卻被郗傑攔腰抱住了,郗傑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一向以溫潤如玉著稱的,這下也忍不住發火,怒喝道:“沈沅珍,你鬧夠了沒有!”
堂屋裡,如今只有沈沅珍獨個,沈泫因為之前被沈沅珍打了一巴掌,不願出面,沈暉更不知去了哪裡!
所以沈沅珍如今真正的是孤軍奮戰。
郗慧冷笑不已:“你嫁入了郗家,就是郗家的人。對你來說,郗家比沈家更近一層。你得先顧婆家再顧孃家,這就是天理!如今你娘病了,婆婆也病了,你竟敢為了你娘而不顧婆婆的死活,這樣不孝,我打你都是輕的,回去我還要稟明瞭父親,請家法來收拾你呢!”
要說沈沅珍如今最恨的郗家人是誰,排第一的不是木秀容,而是這位大姑子郗慧。沈沅珍怒不可遏:“你是出嫁了的姑奶奶,我就是有諸般的不是,也輪不到你來管!你有什麼立場打我?”
郗傑大怒:“別說了,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