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被人動了手腳,只會認為她天生體質如此!”
沈沅鈺眼角直跳。難怪,難怪!難怪周氏一直臥病在床,多少年如一日。她竟被人暗中算計了這麼久而不自知,想想真是可怕,若是那人想要周氏死,周氏還哪有命在?恐怕周氏的墳頭早就長草了。
沈沅鈺脊背上爬上來一股寒氣。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史神醫有些憐憫地看著沈沅鈺道:“給令堂下藥之人佈局縝密,心機深沉,步步為營,真是可怕之極!若不是今天遇到了老夫,恐怕還無人能識破他的奸計。此人更有可能是精通藥理,否則龍勁草混合龍葵這樣的藥效他不可能知道。更讓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龍勁草並非我中華之物,他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沈沅鈺苦笑了一聲,道:“我也想知道,這藥草她是從哪得來的!”
送走了史神醫,沈沅鈺在凳子上坐著,竟有些怔忡。蕊心悄悄地送了一盞茶過來,低低地叫了一聲:“小姐!”
沈沅鈺接過了茶盞,卻沒有喝,而是隨手放在了茶几上。道:“蕊心,你說人心怎麼這麼可怕?”
蕊心不知道怎麼接話好,就試探著問:“小姐知道下手的人是誰了?”
沈沅鈺道:“這再好猜沒有了。只要想想我娘臥病在床,不能打理家務;身重寒毒,不能生育……這些誰是最大的得益者就知道了。”
蕊心也是極聰明的人,聽到之裡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小姐的意思是,那個人是……白姨娘!”
沈沅鈺沉重地點了點頭。她老早就覺得白姨娘十分可怕,只是沒想到她竟然作出這樣的事兒來,還做的這樣天衣無縫,原來自己還是小瞧了她。“爹爹的這些妾室通房之中,也就只有她略通醫術了。”
種種蛛絲馬跡表明,就算現在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白姨娘就是幕後的黑手,但是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
蕊心道:“白姨娘既然有機會在太太的湯藥中做手腳,為何不乾脆……”
“你的意思是,為何她不乾脆下毒毒死了我娘?”沈沅鈺冷笑一聲,給她解釋:“蕊心你想,白姨娘是什麼出身?就算是我娘真的死了,她難道還能取代我娘,被扶正成為我爹爹的正室太太不成?”
“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沈沅鈺道:“若是我娘真的死了。我爹必然會續娶一個,當時我外公家還沒有起來,只是個三等家族,就憑我爹的身份地位,就算再娶一個繼妻,門第也必定高過博陵周氏。何況新娶的太太脾氣可未必有我娘這般好,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她白姨娘!與其如此,還不如干脆就讓我娘活著,只透過在湯藥裡做手腳,讓她一直病著,這樣小大房的內務還能一直握在她的手裡,而父親唯一的兒子還是她生的!這樣才最符合她的利益!”
蕊心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白姨娘算計太過冷靜精準,反而讓人覺得異常可怕!
沈沅鈺還是有些自責:“都是我自己笨,沒能早點發現白姨娘的陰謀,白白讓孃親多受了這麼長時間的苦楚!”
蕊心連忙安穩她:“這和小姐有什麼關係呢!連史神醫都差點沒認出來的藥草,這些年太醫都不知請了多少個,誰也沒檢查出來她的陰謀呀!”
蕊心道:“奴婢還有一件事不明白,太太待桃心不薄,賈嬤嬤又不是個糊塗的,白姨娘是透過什麼手段,將桃心降服的,讓她心甘情願地幫著白姨娘做事?桃心的孃老子可都是太太從孃家帶來的,如今在太太跟前做事,還是十分得力的管事,很有體面,她投靠一個姨娘,又是圖的什麼?難道是為了銀子?”怎麼想也覺得不對,白姨娘就是有錢,又怎麼比得過周氏,桃心這不是失心瘋了嗎!
沈沅鈺想起白姨娘的種種手段,說道:“這個世界上,想要控制一個人,法子有的是,銀子不過只是最簡單的一種而已。”就不由想起桃心不小心掉落的那個鴛鴦戲水的荷包。
沈沅鈺回到自己的房間,想到桃心送來的藥,後來六天的裡頭是沒加龍勁草的草漿的,顯然是發現了一些端倪,她在房中轉了幾圈,越想越是擔心,就吩咐外頭的丫鬟請了三少爺沈沐過來。
長樂堂的院子裡如今時時刻刻都有丫鬟伺候,所以沈沅鈺她們和外頭的接觸還是十分通暢的。
沈沐不一會兒就來了。因為之前沈昀拜託他去了鹽山城幫著沈沅鈺尋找失蹤的庾璟年,錯過了沈沅鈺和庾璟年的婚禮。庾璟年回到建康之後,他並沒有迅速從鹽山城返回沈家,而是又在那邊歷練了一段時間,前兩天才剛剛回來,一回來就碰見沈昀感染疫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