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連連點頭。這個時候跟著太子妃一起前來的奶孃抱著太子的長子光哥兒上前來給太后請安,奶孃福了福,代替光哥兒道:“曾孫兒見過老祖宗。”
太子妃和大皇子妃比賽著似的生孩子,大皇子妃連生兩個都是女兒,後來傷了身子更是連孩子都生不出來。這皇長孫到底還是叫太子妃得了先,雖說太子妃生了皇長孫也吃了不少苦頭,可是有子萬事足,太子妃見到兒子真是比什麼都高興,現在曾孫輩就這麼一個金疙瘩,皇太后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皇太后便道:“哀家的小曾孫,快抱上來給哀家瞧瞧。”
奶孃便抱著光哥兒登上丹陛,給太后觀瞧。只見大紅的襁褓中,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小胳膊小腿兒像是藕節似的,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幾乎看不見眼白,這孩子一路從東宮被抱到含元殿,也不哭泣,看見太后用撥浪鼓逗他,還呵呵笑了起來,甚至還衝著太后吐了一個奶泡泡。
太后笑道:“真是一個笑娃娃!”
十分喜歡的樣子。
眾人都說這個孩子有意思,自然隨著太后的話奉承,都說這孩子長得好,以後長大了定是個有福氣的。
湖陽郡主便道:“太后,能不能讓臣妾也抱一抱小殿下,也沾沾喜氣,將來若是也能生下一個像是小殿下一樣的聰明健康的孩子,也算沒有白受著懷胎十月的苦楚。”
太后道:“說起來,你還是這個孩子的姑奶呢,有什麼不可以的?”這麼多雙眼睛瞧著,太子妃也沒有什麼不願意的,就命奶孃將孩子抱了過去。湖陽郡主瞧了瞧,又把那孩子抱在懷裡逗弄了片刻,那孩子果然是不認生,衝著湖陽郡主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眾人嘖嘖稱奇,張太夫人看著也覺得稀罕:“真是咱們皇室的小娃娃呢,長大了一定是個有福氣的。”
沈家三姐妹平日裡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玩兒的孩子,沈沅珍第一個坐不住了,就大著膽子對太后行了禮道:“太后,我能不能也瞧瞧小殿下?”
太后見眾人都喜歡她的小曾孫,其實心裡也是十分得意的,就道:“你們不必拘束,想看的話都過去看看吧。”
沈沅珍十分高興,起身走到湖陽郡主身邊,用手輕輕戳了戳那孩子的小臉,感覺就像是嫩嫩的軟豆腐,那孩子仍是不哭,只是嘻嘻地笑,這下連沈沅珍都開始嘖嘖稱奇了。
太后有命,沈沅依便也圍了上來,沈沅鈺本來不想往前湊,可是若真是那樣,倒顯得她自己格格不入了,便也只好起身,走上前去。哪知道她剛剛接近到湖陽郡主她們的那個圈子裡,異變突起。
本來那孩子笑嘻嘻地,在湖陽郡主的懷裡十分安逸,沈沅鈺甫一接近,那孩子就開始焦躁不安起來,小身子在湖陽郡主的懷裡亂扭亂拱,等沈沅鈺走至跟前,那孩子忽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湖陽郡主道:“這,這是怎麼了?”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哄著他,可那孩子就跟中了邪似的,哭得十分厲害,任湖陽郡主怎麼哄,那孩子只是哭泣,根本就停不下來。
湖陽郡主也慌了手腳,急忙把孩子交給奶孃,奶孃哄了片刻,那孩子仍是焦躁不安,哭個不停。太子妃急得走了過來了,親手接過了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子哭得撕心裂肺,當孃的心裡簡直就像被刀子剜肉一般的難過。
湖陽郡主連忙跪下請罪:“都是臣妾的錯!可是剛才明明還好好的呢……”
這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寧安大師突然開口道:“沈三小姐,還請你退遠一點。”
眾人的目光便刷地一下,全都落在了沈沅鈺的身上。沈沅鈺本來還在驚疑不定,聽見寧安大師出聲發話了,立刻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猶豫了一下,沈沅鈺還是向後走了十餘步,離得光哥兒遠遠的。說也奇怪,沈沅鈺甫一離開,那孩子的狀態便好了許多,再過了一會兒就慢慢收住了哭聲,又和眾人玩了起來。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沈沅鈺。太后也在看沈沅鈺,只是這時候太后看向她的目光中就帶著無法掩飾的厭惡之色了。
沈沅鈺臉色發白。太子妃將孩子抱在懷裡,再不肯撒手了。太后則看向了寧安大師:“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是看出了什麼?”
寧安卻搖了搖頭,不肯說話。
張太夫人急道:“大師,你到是說出來,給咱們解解惑啊,也免得那害人的災星再去禍害了別人。”此前坊間本來就有流傳沈沅鈺克親的事情,眾人還都是半信半疑,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往那個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