鱔魚、獅子頭、雪蛤蒸魚唇、菜炒螺絲肉、桂花烘鱔糊等等,一看就根本不是給這幾個下人們吃的飯食。
丫鬟婆子們沒想到三位小姐會在這個當口出現,一時間全都面露惶恐。有個婆子大著膽子道:“二小姐、三小姐、八小姐,你們怎麼來了?”
沈沅鈺沒有理會這一眾的下人,一步步踱道飯桌的前面,看了看上面的菜色,見兩個嬤嬤的位子上各有一道冰糖燕窩雪梨粥。笑著對沈沅思道:“嬤嬤們的伙食倒好,這道冰糖燕窩雪梨粥,用的是最上等的血燕,就是咱們這等主子也是按份例供應,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沈沅思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抖著手指著眾人道:“竟敢揹著主子偷吃主子的份例,你們有多大的膽子,還不給我跪下!”
眾人腿一軟就跪了下去。“二小姐饒命,二小姐饒命!”
沈沅舒就問:“你你們小小姐呢?”
兩個嬤嬤相互看了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在,在隔間裡呢!”
沈沅鈺哼了一聲,道:“進去看看!”
留下金靈看著幾個下人,三姐妹便一前一後進了屋子,只見月兒獨自一個人坐在小板凳上面,面前擺了一張小桌子,小瓷碗裡裝著一碗米飯,幾道菜擺在小桌上面,幾個人看得明白,分明就是從外面大桌上的飯食中隨便撥了一點兒出來給了月兒。至於燕窩粥,則是根本就沒有的。
她正在低著頭吃飯,表情看起來有幾分委屈,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看見沈沅鈺和沈沅舒,一下子高興起來。邁開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了過來:“姑姑,姑姑!”撲倒沈沅舒的懷裡,抱著她就不肯撒手了。
“我不要呆在這裡了,我要和姑姑在一起!”
沈沅舒眼眶發熱,抱起月兒道:“月兒乖!月兒受受苦了!”
沈沅鈺則是問她:“你為什麼不願意呆在這裡了?”
月兒道:“他們,他們待月兒不好!月兒渴了餓了,都沒有管月兒!還是姑姑對月兒好!”
沈沅思只聽得臉色臊紅。
沈沅鈺道:“從前她們都是這樣待你的嗎?讓你單獨在隔間裡吃飯,他們在外頭自己吃?也沒有人進來服侍你?”
月兒點了點頭。“一直是這樣的。”
沈沅舒這時卻聞到月兒身上有一股衣服餿黴了的味道,皺著眉頭翻了翻月兒的衣領和袖口,只見她的衣服上面滿是油汙汙漬,這些人連衣服都不給月兒洗,平日裡只叫她穿著髒衣服。“這……這……她們怎麼敢……她們怎麼敢……”她一個千金小姐,這時候氣得都想罵人了。
沈沅鈺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起子黑了心肝的,辦法多著呢。想必平日裡帶著月兒出門去見三嬸嬸或者別的主子的時候,就給她換上乾淨的衣裳,回來之後再換上這樣的髒衣裳。”她怒極而笑:“沒想到她們的膽子竟這麼大。二姐姐,你怎麼說?”
沈沅思道:“這些個奴才欺負月兒年紀小不懂事,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既然被我知道了,自然絕不會輕縱了他們!”
沈沅鈺滿意地點了點頭。
幾個人就從隔間裡回到廳堂,幾個婆子看見沈沅舒抱著月兒走了出來,更是滿臉的死灰。
沈沅思在上首的位子上坐了,金靈押著幾個丫鬟婆子在地上跪了。沈沅思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們這些膽大包天的奴才,我倒是第一天聽說有你們這樣伺候主子的,你們偷吃小小姐的份例,連衣裳都不給她穿乾淨的,如今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來人啊——把這些人全給我關到柴房裡去,等我稟明瞭母親,再行狠狠發落他們。”
二小姐是小三房的嫡長女,平日裡是極得三太太喜歡的,二小姐的話,和三太太的話也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別了。
就有幾個婆子闖了進來,抓住她們向外拖去,這兩個嬤嬤一個姓李一個姓張,兩個人見形勢不對,立刻叫起了撞天屈:“二小姐饒命啊!二小姐明鑑,咱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剋扣主子的份例,欺辱主子到這等地步啊?”
沈沅思冷笑連連:“如今證據俱在,你們還有什麼可狡辯的?”這廳堂裡的桌上的飯菜,還有月兒身上的衣裳都是賴不掉的鐵證。
張嬤嬤道:“二小姐明鑑,這件事……並不是咱們的本意啊!”
李嬤嬤也道:“是啊是啊!誰不知道小小姐剛剛死了娘,如今三少爺又是臥病在床,起不了身,是何等的可憐,咱們本不想這樣,只是……”
沈沅思大怒:“你們的意思,這件事有人在背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