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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湖陽郡主的臉黑沉的能滴下水來,“好個不識抬舉的謝純,好個有眼無珠的陳郡謝氏,如此羞辱小二房,羞辱我們母女,早晚有一天,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她是一個極為剛強的人,看見女兒還在那裡掉金豆子,不由怒道:“哭什麼哭,沈沅鈺既然搶了你的謝純,你就要使使勁兒,把她的郗傑也搶過來!”

“啊?”眾人驚掉了一地下巴,沈沅珍也不哭了,吸著鼻子道:“娘,你在說什麼?”

湖陽郡主也驚覺自己憤怒之下竟然說禿嚕嘴了,咳嗽一聲掩飾了一下,這才將女兒拉進屋裡細說。

另一邊,沈沅鈺的院子裡也迎來了謝純這個不速之客。他倒是沒有像是對待沈沅珍一樣,帶人硬闖,而是叫守在門口的丫鬟進去通稟。

沈沅鈺一聽說謝純來了,就有點頭痛。只是這位爺來頭大,脾氣差,若是侍候不好了,指不定又給你生出什麼事兒來。急忙帶人親自到門口迎接。

“表哥怎麼來了?”

謝純冷哼了一聲。

小二房的幾個主子先後被罰,人去樓空,沈沅鈺趁機在謙退堂布置了幾個耳目,如今她是耳聰目明,謝純在沈沅珍那邊鬧了一場,沈沅鈺早就知道了,見他這個樣子,還以為他是餘怒未消,倒也沒覺得怎樣,就把他請進了廳堂。

卻不知道謝純生氣純粹是為她。

“表哥這次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嗎?”她禮數十分周到,卻處處透著一股疏離感,謝純本來心氣不順,這下更是生氣。

“上次我給你發帖子,請你去郊外騎馬踏青,你為什麼不去?”口氣硬得像是吃了槍藥。沈沅鈺才明白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家裡發生了很多事兒,我母親舊病復發,我三哥傷重臥病在床,我也沒心思出外遊玩,沒的擾了表哥的雅興,所以才推拒了。”理由都是現成的,一般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謝純卻不是一般人,聽了這番解釋,只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藉口!”

沈沅鈺微微一笑,自顧自地端起茶碗來喝茶,並不與他爭辯。

謝純氣得牙癢癢,沈沅鈺的那份優雅從容淡定自若就像是一層保護殼,將她所有的不安、惶惑、失意、憤怒全都掩蓋了起來。謝純真想打碎這層堅硬的殼,看看真正的沈沅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

只可惜他做不到。就算明知道沈沅鈺是託詞,他也沒有辦法說反駁人家。他只好把話題轉換到關鍵地方:“郗檀已經做了大司空,你有什麼感想?”

沈沅鈺現在很煩聽到這個話題,因為已經有無數人問過她這個問題了。她兩道秀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他做不做大司空與我何干?表哥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謝純道:“從前你不喜歡郗傑那個王八蛋,如今他郗家烈火烹油,正當鼎盛,我想問問表妹,從前的想法到底有沒有改變?郗傑可是高平郗氏的獨苗,嫁過去以後你便是未來郗氏的宗婦,四大門閥嫡女這個身份雖然尊貴,但有你這樣福氣的,可是鳳毛麟角。”

謝純眉毛直立,一臉挑釁的表情。

沈沅鈺卻是面不改色地道:“表哥,你不必在我面前使用激將之法。日子是要我自己一天天過的,就算是做了四大門閥的宗婦,與郗傑這等人生活在一起也是絕對不會幸福的。我要找的人,不需要有多高的身份地位,不需要有多出色的才學本領,卻要一生一世,只喜歡我一個人。所以郗傑,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他的。”

謝純已經完完全全愣住了。“你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謝純的震驚在於,沈沅鈺的這個說法,在於大晉是不可行的。那時候士族子弟們納妾蔚然成風,就連娶了湖陽郡主這等母老虎的沈暉,也納了幾房姬妾放在院子裡。可以說已經成了一種風尚,誰家裡沒有幾房小妾,在各自的圈子裡簡直都抬不起頭來。

原因說起來很複雜,其一呢,因為大晉時刻在北魏和北燕的軍事壓力之下,士族們時常有朝不保夕時不我待之感,因此行樂及時的觀念深入人心。不及時享受,說不定什麼時候,敵人的鐵騎就要打到建康城了。

這其二就是如今門閥政治這種格局,極大地團結了宗族的勢力,宗族之中若無出色的人才必定不能保持家族的長盛不衰,難以保住地位永恆不墮,況且人多勢眾更是家族強大的標誌。因此各大家族莫不要求家族子弟廣納姬妾,也間接促成了這股風氣的盛行。

所以說出身世家的子弟中,沒有納妾的,也許有,但是一個巴掌就數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