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得差點沒拔劍砍了謝純,不過三皇子倒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季平,聽你的口氣,你有把握說服父皇不把文安縣主嫁去北燕?”
謝純淡淡地道:“自然。”
三皇子眉毛一挑:“哦?”
謝純道:“旻文太子所謂的割讓三郡之地根本就沒安好心!”
三皇子和庾璟年齊聲道:“此話當真?”剛才沈沅鈺和庾璟年他們研究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旻文太子割讓三郡的真正意圖,現在看來謝純竟然有更加可靠的情報。
想想倒也不奇怪,四大門閥勢力雄強,根深蒂固,謝家能將觸手伸到司州,搞點兒情報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三皇子一喜,拱手道:“季平兄請指教!”
謝純冷笑了一聲:“我幹嘛要告訴你們?”說是你們,眼睛卻只看著庾璟年。
三皇子哈哈大笑,“季平兄稍安勿躁,”一邊硬拉著他在椅子上坐下,一邊道:“本王如今也看出來了,你和五弟都鍾情於文安縣主,都不想她嫁到北燕國去,至少目前為止你們的目的是一致的,何不暫時放棄敵對狀態,大家共同商量出一個好法子來,先把旻文太子這一關過了,然後你們兩個,誰能求娶到佳人都各憑本事如何?”
三皇子這話說得實在,沈沅鈺不由得老臉一紅。謝純對她有意思她早就看出來了,不過是一直裝糊塗而已。沈沅鈺有點兒不大想接受謝純的好意,就怕欠了他人情日後不好償還,尤其是在他說清楚了對自己有意思的前提下。
她便開口道:“三殿下,還是不要麻煩表哥了。”
謝純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這樣的困境之中,她甚至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幫助,而她甘冒奇險,化妝成婢女出來找的人是庾璟年,這樣的親疏有別,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謝純只覺得像是有人在他的心口上狠狠插了一刀似的。
庾璟年走到謝純的對面坐了下來,不論何時何地,他尊重沈沅鈺的決定。
謝純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沈沅鈺的目光中充滿了失望,冷笑道:“你是怕我日後挾恩以報,你太看輕我謝純了!”
沈沅鈺嘆了一口氣:“旻文太子不是易與之輩,你不必為了我而得罪了旻文太子。表哥,我也是為了你好!”
謝純心裡難受,面上卻硬撐著不肯表現出來:“別人害怕他旻文太子,我謝純可不怕,我今天就偏要得罪得罪他,給你瞧瞧!”說著就從袖筒裡摸出一張紙來,遞給三皇子。
三皇子接過來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臉色也跟著變了。“沒想到旻文太子如此陰狠!”
沈沅鈺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想不接受謝純的好意也不成了,也懶得再裝矜持,就從三皇子的手中將那張紙片拿了過來,仔細看去。
上頭密密麻麻的寫的都是蠅頭小字,別的不說,單看謝純這一筆字,寫得就極有風骨。
沈沅鈺看完了之後臉色也變了,“這些訊息的來源可靠嗎?”
謝純道:“我陳郡謝氏在北燕安插的一位細作如今已經混到了高階將領的身份,這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傳出來的訊息,自然是千真萬確的。”謝純在謝家掌握著一部分情報機構,旻文太子這件事一出來,他就命令北燕的高階臥底傳送訊息出來。這才及時掌握了司州三郡的情況。
其實那紙片上的訊息寫的十分詳細清楚,明眼人一看就不是作假的。
紙片最後傳到了庾璟年的手上,反正不管他看不看這張紙片,沈沅鈺總要承謝純這份情,庾璟年也不能例外,倒不如大大方方看了。
謝純倒也沒有阻止。
庾璟年看完之後,則只是冷笑。
根據謝純探來的訊息,原來建平、南平、宜都三郡都在大晉以北,最北邊的宜都郡並不與大晉接壤,目前在北燕手中,而且此刻正在鬧時疫
。時疫這種事,雖然討厭,可不論大晉、北魏還是北燕,都曾經遇到過,也都有一定的經驗,因此北燕接手宜都郡的官員倒也沒有太過慌亂,一邊將得了疫病的村莊進行隔離,一邊派遣醫官進行治療。
哪裡知道這次宜都郡流行起來的疫病竟然從所未見,先是急起寒戰、高熱、頭痛、乏力、全身痠痛並且伴有噁心、嘔吐、煩躁不安、面板淤斑、出血等症狀,繼而腹股溝或者腋下、頸部及頜下迅速化膿、破潰,三至五天內因時疫之人便即死亡。
北燕官員從未曾遇見這樣可怕的疫病,由於北燕剛剛從北魏手裡奪得宜都郡,新的統治秩序尚未建立,加上北燕官員重視不足,這種古怪的疫病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