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也是一個疑點。沈沅鈺卻是嘴角微翹,太子妃看似站在公正的立場上說話,但是沈沅鈺卻沒有傻到覺得太子妃真的會站在公正的一方,她明明就是和湖陽郡主沆瀣一氣,現在提出了這個疑點,也不過是為了坐實她的罪名而已。
沈沅鈺並不著急,她只想看看這些挑梁小丑究竟要怎麼表演!
果然太子妃這句話剛一說完。耿嬤嬤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樣嚎叫了起來:“老奴想起來了,老奴想起來了!”
寧德長公主一皺眉,“你想起什麼來了?”
耿嬤嬤對著上頭磕了一個頭道:“前段日子,三小姐派了身邊最信任的寶珠姑娘,到我們小二房,四處套近乎,那寶珠給不少人都送了銀子,卻只是問一些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老奴雖然不喜歡三小姐,但是寶珠姑娘嘴巴甜,又會說話,老奴就對她沒有太多防範之心,沒想到,沒想到……定是她打探到了我家郡主每日都要吃生胡桃仁的訊息,這才讓三小姐有了機會,陷害郡主和她腹中的小主子!”
太子妃嘴角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得意之色:“果然有這種事?”
耿嬤嬤道:“千真萬確,寶珠姑娘這次也被三小姐帶進東宮來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若是不相信,可以叫她進來一問,就什麼都真相大白了!”
沈沅鈺只覺得心中一痛。寶珠,果然還是寶珠。若她收手不再為湖陽郡主賣命,沈沅鈺甚至不介意饒過她之前的罪責,給她一條出路,只是如今……
太后冷哼一聲:“那還等什麼,還不快把那個丫頭帶上來詳加審訊!”
寶珠至今仍候在殿外,沈沅鈺進殿的時候只帶了綵鳳,寶珠不經過傳召,是沒有資格踏入大殿一步的。
郗太后便叫人將寶珠帶進來,眾人見寶珠生得文秀溫雅,先就生了幾分好感。太后問及此事,寶珠一口咬定,沈沅鈺從來沒有安排她刺探過小二房任何事。她和小二房下人往來,也並無逾矩之處。
無論太后怎麼逼問,她都堅決不肯回答。
太子妃淡淡道:“這丫頭倒是嘴硬,看來不用刑是不行了!”
太后點了點頭,“既然這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把她送去掖庭獄,獄丞總有辦法叫她開口的。”
眾人聽了掖庭獄幾個字,全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沈沅鈺對那個地方也是早有耳聞,據說那裡的刑罰十分殘酷,被送進去的宮妃往往都被弄得不成人形。果然寶珠全身顫抖起來,大聲喊道:“小姐,小姐救我!”
沈沅鈺十分冷淡地看著寶珠,一抹冷笑自嘴角緩緩溢位,“多行不義必自斃,寶珠,你自求多福吧!”
寶珠被拖下去不久就又被拖了回來,只是出去的時候好好的,此刻她臉色蒼白,雙手的手指上已經鮮血淋漓。就有一個帶她進來的嬤嬤上前稟報道:“小賤人受刑不過,已經全招了。是文安縣主給了她金銀,讓她收買小二房的下人,尤其是廚房的廚子,至於文安縣主的目的,她也並不清楚。”
寶珠委頓在地上,嚶嚶哭泣道:“小姐,都是寶珠對不起你!”
苦肉計演到這個地步還在添油加醋,沈沅鈺只覺得一陣心灰意冷。綵鳳已經忍不住大聲道:“好你個吃裡扒外的小賤人,小姐待你如同親妹,你就是這麼報答小姐的?我明白了,我荷包中的正天丸也是被你給換了的。你和我睡在一個房間,只有你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難怪前幾天你鼓動著我和你一起用小姐賞給咱們的頭油,你是想掩蓋住這藥的氣味!”
綵鳳這時已經被太后派了兩個嬤嬤制住了,她忍不住大聲喊道:“啟稟太后娘娘,我家小姐是冤枉的。奴婢整日跟著小姐,從未聽見小姐對寶珠下過這樣的命令。”
郗太后惡狠狠地道:“閉嘴!”她用手點著沈沅鈺和綵鳳:“你們一個一個,事到如今還在狡辯?”
太子妃也冷笑道:“若是寶珠真想陷害文安縣主,何不上來就說出剛才那一番話,非得要等到入了掖庭獄,受了一番苦楚才開口說話呢?這世上哪有自討苦吃的人呢?”
沈沅鈺冷冷一笑,緩緩道:“難道太子妃殿下沒有聽說過苦肉計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還有殿下,哪一個不是英睿天縱之輩,她若是不使點花招,怎麼能騙得過各位,把這麼天大的一個罪名扣在臣女的頭上呢?”
她目光灼灼,一一和太后、皇后以及太子妃對視,分毫不讓。
太后勃然大怒:“大膽,你陷害嫡親嬸嬸落胎,事情敗露至此,不但不知道悔改,還敢言之鑿鑿,在太子宮中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