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的絲線就用了一百多種,其價值之大自不待言。沈沅璧一直想要和父親開口討要,卻一直沒敢開口,沒想到被沈沅鈺搬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沈沅璧心裡十分不是滋味,既嫉妒她的東西好,又嫉妒父親對她的偏愛。不過她很快就收斂了神色,恭維道:“姐姐這屋子佈置得可真是典雅,和姐姐一比,妹妹那兒就顯得太過俗氣了!”
沈沅鈺淡淡道:“妹妹過謙了。”
沈沅璧就試探著問道:“姐姐這幅二十四節氣圖,我在父親的書房裡曾經看到過,倒是和那一副瞧著有幾分相像呢?”
沈沅鈺最煩她這種,有什麼話不肯直截了當地說,非要拐彎抹角,好像不拐彎抹角,她就不會說話似的。沈沅鈺故意道:“妹妹真是好眼力,這幅繡屏正是放在父親書房裡的那一副,是姐姐我厚著臉皮討要過來的!”
沈沅璧只覺得心裡酸得幾乎受不住了,忍不住就冒出一句來:“父親對姐姐當真是好!”語氣中不自覺就帶著一股酸味了。
沈沅鈺心裡暗笑。再怎麼也只是十幾歲的孩子,跟著白姨娘學再多的心機,到底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沈沅鈺故意說:“若是妹妹喜歡,我這便叫人搬到妹妹的房裡去!”一副十分大方的樣子。
沈沅璧內心十分糾結,她真的很想要。可若是去了一趟姐姐的屋子,就把姐姐最喜歡的繡屏搬回屋裡,這些年刻意經營著的我見猶憐的小白花形象豈不是全毀了?沈沅璧只得忍痛割愛地擺擺手:“父親送給姐姐的,我怎好要!姐姐千萬莫要再說這種話了。”
就知道你不敢要,不然我還不會說呢!
沈沅璧就纏著她說話,“聽說姐姐剛從西府三哥那裡回來,三哥的傷勢可見好了?”
“已經見好了,想來等老太君大壽的時候,應該可以勉強下地行走了,總算沒有耽擱給老太君拜壽,真是萬幸!”
沈沅璧就小心翼翼地問:“那姐姐有沒有在西府遇到……什麼人?”
沈沅鈺眼珠一轉,哦,原來是來打探這個的。白姨娘好手段,訊息竟然這般靈通!
沈沅鈺就道:“別的人倒也沒什麼,就是在三哥的房裡碰見了三皇子,還有陳郡謝氏的表哥謝純。”沈沅鈺注意觀察沈沅璧,就看見她的眸子裡果然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接下來,沈沅璧就圍繞著三皇子和謝純不著痕跡地打聽了起來。沈沅鈺倒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看得出來,沈沅璧對三皇子的興趣更大一些,沈沅鈺心中不由暗哂,她這位妹妹,心思可真是夠大的。
沈沅璧與她直說了一個時辰,眼看著快要吃飯了,直到西府那邊沈沐忽然派了貼身大丫頭碧珠來找沈沅鈺,說有急事要立刻見她。沈沅璧才依依不捨地告辭離開。
沈沅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著急忙慌跟著碧珠來到西府。沈沐看見她第一句話就是:“謝純求了老太太,在西府這邊住下了。你一定要小心點兒他!”
沈沅鈺撫著胸口道:“我以為出了什麼事,這樣著急叫我前來。叔祖母喜歡謝純這個侄孫,一年到頭總要留他在這裡住上幾個月,何況他在西府我在東府,他一個外男,又不能隨便進我們的院子,三哥你也太過大驚小怪了!”
沈沐急得直拍床榻,“你懂什麼?謝純為人剛愎自用,最是睚眥必報,看誰不順眼必定要把對方惡整一頓才算完。謝家家大業大,我祖母又偏心著他,縱得他更是無法無天,這些年已經不知道整了我多少次了,我一個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自然不怕。可你是一個女孩子,面皮薄,萬一被他的下作手段整了,那可是要丟大臉的!到時候你還怎麼在姐妹面前抬起頭來。今天你在三皇子面前把他駁得體無完膚,他肯定是恨上你了!”
沈沅鈺實在無法把一個高中生的惡作劇看得煞有介事。知道三哥也是好心,就敷衍他道:“好好好!我聽三哥的,以後一定加倍小心。”
沈沐急得腦門上都冒汗了:“我的好妹妹,你就長點兒心吧,以後不管吃的、穿的、用的,都要仔仔細細地檢查,千萬不要被他給害了,你聽哥哥的,準保沒有錯!”
沈沅鈺嘴裡答應著,到底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問了幾句三皇子此來的用意,眼看著要到了給老太太請安的時辰了,沈沅鈺就告辭出來。
從沈沐的院子出來,穿過一道月亮門,鸞娘忽然提醒沈沅鈺道:“小姐,你快看,是謝家的表少爺!”
只見謝純站在路旁的一顆銀杏樹下,換了一身寶藍色的長袍,目若朗星,唇若塗丹,好一位偏偏佳公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