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蕊心道:“咱們先見見這個掌櫃再做定奪。”
不片刻綵鸞就領著一個身穿石青色袍子,頭戴瓜皮小帽,不過三十餘歲的掌櫃走了進來。那掌櫃不過中等身材,臉上一團和氣,倒是真像一個生意人,不過一雙眼睛十分靈活,一看就是個十分精明的角色。
他上前恭恭敬敬地給沈沅鈺行禮,沈沅鈺讓丫鬟給他看座,那人也不客氣地坐了。還沒等沈沅鈺開口那人便自報家門道:“小的付遠,如今忝居洗筆閣掌櫃之職。敝閣最近新得了幾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大掌櫃命我到小姐這裡說一聲,不知縣主可有興趣採買?”
沈沅鈺沒接他的話茬,卻問道:“洗筆閣本縣主曾多次光顧,閣內的掌櫃大多認識,只是先生卻面生得很,不知是何緣故呢?”
付遠微微一笑:“這並不奇怪。小的這些年一直跟著東家在外地行走,前些日子剛剛回到建康,縣主不認得小的也是分所應當。只是小的的東主縣主一定是認得的,小的東主姓方,行九,人稱九公子。”
沈沅鈺藏在袖筒裡的手握緊了。姓方,又行九,不是旻文太子還能有誰?
沐九公子又變成了方九公子,沈沅鈺只想冷笑。
沈沅鈺淡淡一笑:“原來是方九公子。他近來可好。”
付遠一直在觀察沈沅鈺的神色,見她聽見方九公子幾個字神色之間絲毫未變,不由心裡一陣佩服。若是換了一般的女子,此刻早已心神俱亂,來之前太子爺就告誡過他,此女非同一般,讓他一定小心,他還有些不以為然,此刻卻是完全信了。
付遠說道:“自從被人拒婚,我家東主心情一直十分不好。”他頓了一頓,又道:“我家東主有幾句話讓我轉達給縣主,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他說著,目光卻看向屋裡服侍的下人。
“你們都退下吧。”沈沅鈺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揮手將眾人趕走。見那人的目光落在僅剩下的蕊心和綵鸞身上,她不由哂笑了一聲:“這兩個是我是我的心腹丫頭,我有什麼事也不會瞞著她們的,你有話儘管說。”
付遠淡淡一笑:“不知小的呈給縣主的那個荷包,縣主看過了沒有?”
沈沅鈺還未等說話,蕊心已經忍不住插言道:“那個荷包你們是從何處得來的?老爺他現在人在哪裡?”
付遠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沈先生與我家東主一見如故,如今正相談甚歡,各位不必擔心他的安全。”
沈沅鈺咬牙道:“我爹爹果然在你們手上?”聽到這一句話,綵鸞已經嚇得腳都軟了。
付遠微笑不答,來個預設。
“我怎麼能相信你們說的就是真的?”沈沅鈺昨天才剛剛看了旻文太子的卷宗,知道他極為擅長謀劃人心,擅長用心理戰術,經常將人耍得團團轉,故而才有此一問。
付遠道:“小的奉勸縣主,還是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事到如今,您不信也不行。”
沈沅鈺深吸了一口氣。旻文太子真是拿住了她的要害,的確如同付遠所說,他們拿到了沈昀隨身佩戴的荷包,沈沅鈺出於沈昀的生命安全形度考慮,只能選擇相信。
“方九公子到底有何目的?”
付遠微笑道:“九公子對縣主一向敬仰,只想見縣主一面,有些話要對縣主說而已。等九公子心願一了,自然會將縣主和沈先生送歸烏衣巷。”
“若是我不答應呢?”
“外面山高路險,若是小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咱們可就不敢保證沈先生的安全了。”說到這裡,付遠臉上猙獰之色一閃而逝。
蕊心大怒:“這裡是烏衣巷,還容不得你在這裡撒野,信不信我立刻喚了家丁進來,將你拿了處死?”
付遠呵呵一笑,臉上一絲一毫的懼色都沒有。“小的既然敢來,就不會害怕一個‘死’字。九公子神通廣大,建康城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實不相瞞,小的若是一個時辰之內不從沈府的大門出來,自然就會有人將資訊送到九公子手中,如果縣主和這位姑娘想要試一試的話,小的願意奉陪。”
蕊心尖叫道:“我不相信你家九公子會神通廣大到這樣的地步?”
付遠微微一笑:“也罷,小的說一件事,請縣主和這位姑娘判斷一下,小的是不是在胡吹大氣。據公子所察,貴府的老太爺已經有意將宗子之位傳給沈先生,不知道小的說的可對?”
蕊心大吃了一驚,看著沈沅鈺顫聲問道:“小姐?”
沈沅鈺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樣機密的事情,就連沈氏宗族內部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