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沒有到呢,怎麼能叫側妃先進門呢?豈不是顯得咱們王府裡沒有了規矩!”
果然,那轎子裡抬著的不是王菁,而是裴染。想必裴染是算好了王菁進門的時間,故意提前抬過來,打算在王菁之前先進門。若是三皇子真的讓裴染先進門了,那麼王菁這個正妃以後休想能在裴染面前抬起頭來。
就聽見那長史道:“況且裴小姐雖然是側妃,卻也走不得正門,就是要抬進王府,也要從側門進入。”
送轎的人勃然大怒:“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裴家也是極尊貴的女孩兒,嫁給王爺是做側妃的,可不是那沒有身份地位的侍妾,那是要上皇家玉碟的,憑什麼咱們就走不得大門?”
庾之瑤已經聽得一陣無語。她道:“河東裴氏也是源遠流長的世家大族,怎地連這種道理都不懂?這王府裡能稱為正妻的只有一個王妃,側妃再怎麼尊貴也是個妾,還想走正門?這裴家也真是不知所謂!”
沈沅鈺心知肚明,裴家這樣做當然有些出格,裴氏也並不是不懂規矩禮儀,之所以這樣做,這是在試探三皇子的底線。
三皇子若是完全放任不管,可以想見以後裴染還會蹬鼻子上臉,王菁的日子必定十分不好過。
不過看三皇子的意思,似乎並不打算寵妾滅妻。
那河東裴氏的人聒噪道:“我不跟你說,去請你們王爺過來!只要他發了話,叫咱們在這等著,咱們就在這等著;叫咱們走側門,咱們就走側門。”
長史態度十分謙和,卻絲毫不肯讓步:“王爺現在正在裡頭招待貴客,您有什麼事兒,同下官講也是一樣的。”
笑話,王爺真出來了可就要上你們的大當了,旁人指定以為王爺這是來接裴側妃的轎子的。
河東裴氏的人面上勃然變色:“長史大人,您這是欺人太甚,您這是瞧不起咱們河東裴氏,若是再見不到王爺的面,咱們可就要將花轎抬回去了!”
長史只是微笑不語。唬誰呢?真要抬回去,三皇子不過少娶一位側妃,那裴染以後可就休想再嫁人了!
兩邊正在僵持不下,就聽見遠處又有吹吹打打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廝飛跑著過來報信,“王妃的花轎過來了!”
長史大人聽了,便丟下裴家的人不管,對身邊的小廝一疊聲吩咐:“快去請王爺出來!”
那小廝進去了不大一會,三皇子便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滿面笑容地出了的大門。皇子成親是不需要到岳丈家裡親迎的,不過接到大門口還是必要的禮節。
這時王菁的花轎也到了,接下來就是一連串複雜繁瑣的程式,看得沈沅鈺眼花繚亂,有人扶著蓋了大紅蓋頭的新娘子下了花轎,庾邵淵上前牽著她的手邁入大門。
三皇子這一通忙碌,卻像是沒有看見另一乘粉轎一般。庾之瑤和沈沅舒難免看得心中快慰,裴家之人則是進退不得。
這時長史大人又在上前交涉:“若是轎子再不進門,可就要耽誤和王爺拜堂了。”側妃和王妃同時進門,是可以跟隨在王妃後面同王爺一起拜堂的。
裴家的人看了看洞開的大門,真是進退兩難。
這時候站在花轎旁邊的丫鬟走了過來,“五公子,小姐請您過去一下!”
裴五公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那名丫鬟到了裴染的轎旁。兩個人隔著轎子說了幾句話,沈沅鈺聽見轎子裡隱隱有啜泣的聲音,那裴五公子一咬牙:“咱們走側門,進王府。”
沈沅鈺暗暗點頭,三皇子擺明了態度,不讓裴染壓過正妃王菁。其實也完全可以理解,從家族勢力來看,河東裴氏左遷江南時日尚短,太原王氏卻已經是準一流門閥。論身份地位,王菁是太原王氏嫡女,又是正妃,裴染只是一個庶女,又是側妃,三皇子除非腦袋被門夾了,又怎麼會讓裴染騎到王菁頭上去。
不過那裴染能在短短的時間說服裴五公子,可見也是有心計有手段的,那裴五公子剛才說要把裴染抬回去,說的可不像是笑話,他們也在賭,賭三皇子不願意失去裴家這個臂助。
只不過事情不管怎麼發展,對裴染總是有害無利。
裴染的轎子從側門進了王府,就有喜婆上前來扶著她下了轎子。扶著她跟在三皇子和王菁的身後,走入大堂拜堂。
三皇子回頭看了裴染一眼,眼中有淡淡的光芒一閃而過,總算還不是個太蠢的!
這邊就有禮讚官喊了一聲吉時已到,三個人開始拜堂。那喜娘一直扶著裴染,退後一步,亦步亦趨地跟著王菁同三皇子拜堂。
沈沅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