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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外頭有人來稟道:“老太爺,大老爺和三小姐求見!”
沈弘微微一愣:“他們來幹什麼?”
沈昀帶著沈沅鈺進來的時候,沈弘已經正襟危坐在花梨木書案的後面了。父女倆給沈弘見禮已畢,沈弘讓他們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了,問道:“這個時辰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沈昀神色平靜地道:“兒子這次前來,是想問問父親,小叔叔和舒兒被人綁架那件事,父親準備如何處置?”
沈弘微微皺眉,兒子的這種語氣讓他分外不爽,“我自然有我的章程!”
沈昀微笑道:“這件事從頭至尾就是一個陰謀,算計的就是我們小大房,以父親的睿智,不會看不出來吧!”
沈弘神色微微一變,他當然看出來了,可是這種家族的醜事怎麼能夠這樣宣之於口的。“你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免得傳出去壞了咱們蘭陵沈氏的百年清譽!”
沈昀其實也是個心機頗深的人物,可是對著父親就有些不淡定。他對父親的感覺十分複雜,既佩服又怨恨,不斷學習他的為人處世,卻又有一絲淡淡的鄙視他的處世哲學,那種感覺真是分外的怪異。
“父親現在這樣處置,不覺得對咱們小大房十分不公平嗎?”
沈沅鈺見再不說話,父親就要和祖父擰起來了,趕緊開口道:“祖父息怒,爹爹也是心疼八妹妹,所以才會如此激憤!八妹妹這次受了太大的驚嚇,到現在仍是噩夢纏身,不能入眠……她和小叔叔,一個大家閨秀,一個沖齡稚童,竟遭遇這樣的事……也難怪爹爹氣成這樣!”
沈弘看了沈沅鈺一眼,上次祝姨奶奶的事,沈沅鈺的大度表現還讓他印象頗深。
這個時代對於女子的束縛和禁錮還沒有宋明時期那般變態,也有女人參與男人的事務之中的,可是畢竟不多,這次他見沈昀帶著沈沅鈺來和自己商量這件事,就知道沈沅鈺應該有些過人之能的,見她說話得體,在自己這個家族宗主的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態度平和自然,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從前沒發現,孫女之中,竟還有這樣的人物。
沈弘是明白了,這對父女今天是給自己施壓來著,非得逼著自己處置小二房不可了。他儘量放柔了聲音說道:“你們受的委屈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旭兒是我的兒子,舒兒是我的親孫女,我也想替他們出氣。可是如今陶管事已死,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吏部侍郎杜氏父子應該知道些什麼,不過他們是朝廷命官,咱們也沒法提審……總不能以莫須有的罪名處置咱們沈家的族人吧?”
沈沅鈺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若是咱們有辦法令幕後黑手親口承認這件事呢?”
沈弘道:“我自然秉公處置,絕不徇私!”
“既然如此,”沈沅鈺微微一笑,“就請祖父等咱們的好訊息吧!”
陶管事之死就像是一粒小石子投入到湖中,激起的那一點點漣漪很快就消散於無形了。陶管事死了的當天,庾徵就派人給沈泫送來一張字條,上面只寫著六個字:後患已除,安心!
沈泫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神色輕鬆地看著那張字條在燭火下燃成灰燼。
本來以為事情到此就結束了,卻沒想到老太爺像是忘了小二房一樣,依舊派人將他們看得死死的。沈泫和沈沅珍一時間全都忐忑不安起來。
如此過了數日,沈沅鈺在下人們居住的裙房中騰出一間,作了鸞孃的靈堂。鸞娘畢竟是個下人,沈沅鈺再怎麼抬舉她,也不可能將她從東府裡邊發喪。饒是如此,她也是從棺材鋪裡定了最好的棺木,又請了專門的和尚和道士來給鸞娘做法事唸經。
府中的下人們一時都說三小姐仁義,對一個丫鬟能做到這樣,那真是仁至義盡了。很快更多的謠言流傳開來,說是鸞娘死得冤屈,一連幾天託夢給三小姐,不肯好好地重新投胎做人。更有人說自己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見鸞孃的鬼魂在府中游蕩!
一時間傳得神乎其神的,這種風言風語很快傳到了小二房。沈泫和沈沅珍遺傳了湖陽郡主的脾氣,向來膽大,並不將謠言放在心上。
這天下午,沈沅鈺帶著綵鸞和綵鳳再一次來到小二房謙退堂。謙退堂雖然被看了起來,卻是許進不許出,沈沅鈺到這裡來看大哥哥和四妹妹,護衛是不管的。
這些天沈泫和沈沅珍被關在這裡,雖然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並不曾剋扣了他們,可是心裡還是長了草似的十分不安,所以來的人雖然是對頭,兩個人還是全都出來見沈沅鈺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