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倆在家時總有摩擦矛盾,現在各自出了嫁,沐芷霏在婆家吃了虧,轉而惦念起孃家的好來了,看昔日不和的姐妹也覺得親切起來,肯拉手幫她一把;可沐芷靜那邊卻不這樣想,她再不服氣,孟夫人有封號,那各項份例待遇臉面等就是比葛姨娘來得高,沐芷霏又還有個親姐沐芷芳幫著,她因此總是吃虧憋氣得多,沐芷霏現在想盡釋前嫌了,可虧吃在她身上,她忘不了自己受的那些氣,她現在比沐芷霏的境遇好,那就到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時刻了。
這姐倆的恩怨情仇不難明白,沐元瑜只是不懂:“六姐姐拖我下水做什麼?我在家時可沒怎麼過她。”
就是沐芷霏,也沒真幹出過什麼事來,主要是給了精神上的欺壓,愛在沐芷靜目前秀優越感,不然滇寧王妃管著後宅,是不至於坐視的。只是庶女們間的一些小眉角,那她就沒工夫管了,毛丫頭們愛鬧鬧去罷。
鳴琴觀棋面面相覷,也是不知所以,照她們對沐芷靜的瞭解,沐元瑜晚去看她幾天就晚幾天罷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要說到外頭去?沐芷靜的威風再抖起來了,沒道理抖到沐元瑜面前來,她也不是會這樣糊塗得罪“弟弟”的人。
還是新茹隨侍在沐芷霏身邊,完整見證了沐芷霏與沐芷靜和好又鬧翻的全過程,更能揣摩得到其中奧妙,就吞吞吐吐地道:“婢子猜著,六姑奶奶大約是聽見太太說,世子一進京就去看望了我們奶奶,還留了大半日,但隨後一直沒有去看望她,好像把她忘了似的,六姑奶奶應該是覺得失了面子,不如我們奶奶被世子看重,也或許覺得世子會偏幫奶奶,不幫她,所以一氣之下就……”
沐元瑜手指微動,在額上點了點:哦,懂了,所以,這是爭風吃醋吃到她頭上來了。
☆、第49章 第 49 章
沐元瑜到京隔日就去了文國公府, 主要為的是解決韋家借住一事,若沒這事, 她第一步就該先去通政司遞表請見才是, 怎麼也輪不著沐芷霏。
沐芷靜不知其中有這一節曲折,單從表面對比, 便覺自己輸人一截,以致在宴席上被人問起時,心裡發酸不自在,沒替沐元瑜遮掩, 直接說了出來。
沐元瑜想了想,吩咐鳴琴:“把帶給六姐姐的那些東西找出來,讓刀三送過去,跟六姐姐說,我到京事多, 先忙著處理三姐姐婆家親戚借住的事,跟著因不適應京裡氣候, 得了風寒病倒了, 所以沒有上門去。”
鳴琴點頭道:“東西早就備好了,只是世子先前病著, 沒人想起這茬來,我現就跟刀三說去。”
新茹立著手足無措,急了:“世子,六奶奶不知、不知韋家借住過老宅的事——”
滇寧王不在京時,老宅都是閉門謝客的狀態, 沐芷靜沒必要跑這裡來,她做人媳婦的,行動本也不那麼自由,韋家搬出文國公府的理由不很光彩,借住別人家就更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故此都是靜悄悄辦的。
沐元瑜正是猜著了沐芷靜不知道,才要跟她把話說明白了——不然她得了沐芷霏這麼大個把柄,豈有不用的,文國公府不知道,沐芷靜和沐芷霏做了這麼多年對頭,怎會看不穿她根本沒勇氣到滇寧王面前去說借宅的話?
至於其後姐妹倆什麼反應,她就不關心也無所謂了。
“你回去告訴你們奶奶,她喜歡和六姐姐姐妹相殘,那就敞開來大家鬧個痛快——叫鳴琴回來一下。”
觀棋忙答應著跑出去,把剛走出院外的鳴琴又叫回來。
沐元瑜把那句話和鳴琴又說了一遍,道:“讓刀三哥原句不動,也轉告給六姐姐,要鬧就鬧開了,別總這麼藏著掖著的,有什麼意思?又不解恨。到時候看看她們不管誰輸誰贏,別人都笑話誰。”
屋裡人都不敢作聲,只有鳴琴低低應了個“是”。
沐元瑜笑向新茹道:“若論這一點,你們奶奶倒是有優勢的,橫豎叫人笑話了兩三年了,熟能生巧了不是?六姐姐沒經過這一遭,就要吃了虧了。”
新茹眼淚真掉下來了,她沒想到當日沐芷霏把老宅偷偷借出去沐元瑜都沒怎麼樣,還替她在文國公府遮過去了,如今來傳個話卻疾言厲色了——不對,其實也並沒有,可這一句一句刀子似的,從來也不是世子的聲口,有的這樣,還不如破口罵她一頓呢!
觀棋見沐元瑜再無別話,把新茹扯了出去:“行了,還杵在這作甚,回去跟你們奶奶稟報去,再告訴她,我們世子這麼多年沒跟家裡的誰說過重話,她算破了這個例,可能耐了。”
新茹哭哭啼啼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