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瑜往外走,她出宮的路上,不時能看見一排排裝束齊整精神的衛士們,其間也有錦衣衛,他們的服侍更為光耀,十分醒目。
沐元瑜與一隊錦衣衛迎面而過之際,忽覺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她轉頭盯著他的側面望了一眼——
韋啟峰?!
這韋家長兄可真是有本事,不知是抱上了誰的粗腿,不但能帶著妹妹出入新樂長公主的宴席,更直接混到了錦衣衛裡。
韋啟峰也發現了她,他人在佇列裡,不能擅動出聲,就陰陰地拿眼角颳了她一眼。
這大混混除非是混成了錦衣衛指揮使,否則沐元瑜還不把他放在眼裡,看也不再看他,按下心中的詫異,就繼續往外走了。
她心裡還琢磨著過多久再來給朱謹深求個情比較合適,皇帝也是需要顏面和臺階的,為顏面,不能這麼剛大動干戈地把二皇子府封了又撤掉;而臺階,就得別人有眼色地主動遞上去了。
估計再過去一個來月應該差不多罷,或者至多兩個月。
沐元瑜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的實際到來,居然是在過了兩年之後。
☆、第95章
二皇子府剛被封的時候, 誰都沒以為會封多久。
這位皇子殿下雖然很少與人來往,但在朝中的存在感一直不弱,既因為他僅次於元嫡子的身份, 也因為他三不五時地總要和皇帝弄一場不對付,臣子們拱佐皇帝,對能牽動皇帝心緒的人事物自然也忽視不了。
這回又鬧上了, 沒聽說有什麼事, 朱謹深性子是乖僻,但他門都少出, 想惹禍也難,無非是在什麼問題上逆了君父的意而已,要不了幾日, 等皇帝氣消了,就該放他出來了。
這幾日很快變成了十幾日。
漸漸有人按捺不住,就此去關注打聽,有關係硬的打聽到一點的,也有一點沒打聽著的——兩者差別不大,因為不管打沒打聽到, 總之是分析不出怎麼就直接把朱謹深圈禁起來了。
到這個份上, 怎麼也得惹出點天怒人怨的民憤來罷。
真出了這種事, 京城地面上不可能一點風聲沒有,早該傳得沸沸揚揚了。
所以, 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這所有的疑問, 最終匯聚到了沐元瑜那裡, 讓她迎來了一大波各式各樣的打探,堪稱是她來到京城以後最熱鬧的一段日子。
二皇子府已經封了,一般人沒這個臉面問到皇帝面前去,聽說她還在場,可不就找上她了。
平白無故不會有人去查她的行蹤,皇帝也沒必要洩露她當時在場的事,沐元瑜很懷疑是沈皇后記恨她,把她推出來填坑了。
學堂的皇子及伴讀同窗們是離她最近的,第一波把她包圍了,然後文國公,宣山侯,這是能跟她扯上關係的,第二波來了;非親眷但也有過來往身份夠的,比如新樂長公主、李國舅這樣的第三波跟上了;再之後的,沐元瑜算都算不清了。
她感覺自己也需要閉門被封一下。
她一點沒跟這些人透露,但她心裡漸漸跟著有些沉不住氣起來。
因為在她頂著層出不窮的被打探的壓力,終於撐到一個月去跟皇帝求情的時候,皇帝沒有應她。
她退一步,請求進去看望一下朱謹深,皇帝同樣沒有答應她。
這就令人淡定不了了。
她一個月沒見到朱謹深,都不知道他的病進度怎麼樣了。
沐元瑜無奈又無力,她可算體會到“君心難測”是什麼意思了,她倒沒覺得皇帝真有這麼大的怨氣,能跟兒子往死裡較勁,說真的,皇帝真對朱謹深厭煩到了這種地步,看都不想看他,給他封個王撿塊封地踢出去得了,何必圈在京裡,還得浪費錦衣衛看守。
沒叫他走路,那就是還有戲。
而沐元瑜覺得,她怎麼也跟朱謹深混了這麼久,不怕臉紅地說,在朱謹深那邊混的堪稱是獨一份的臉面,都這樣近乎了,在皇帝那裡也不算過關,還是跟路人甲乙一個待遇。
她當初不去抱皇帝大腿真是十分正確的決定,這樣一個完全成熟理智的男人根本是無法輕易打動的,再怎麼也是白費勁。不比朱謹深,他可好多了。
就是現在見都見不到了。
據沐元瑜所知,不只她一人去求情,腦袋不太靈光的朱謹治,紈絝國舅李飛章這對歲數差不多的甥舅倆還聯袂去了,一樣鎩羽而歸。
很快又是一個月過去。
皇帝雖然不許她進去二皇子府,對她的賞賜倒還記得,給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