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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行禮:“三殿下。”

朱謹淵方如夢初醒,然後就覺心中如被一潑滾油澆下。

火燒火燎的痛。

居然——病秧子居然還真有轉好的一天!

朱謹淵對自己真的不能說沒有信心,不然他也不敢在這兩年裡極力表現,跳那麼高,可他從前總被賢妃推著來拿兄長襯托自己,他那時年紀小,心理素質不夠,往往被毒舌打擊得膽寒,這份陰影藏在他心裡,令他在重見成年版朱謹深的第一眼,那陰影立時加重加深捲土重來了。

“三弟來了。”朱謹深掃他一眼,吩咐林安看座上茶。

朱謹淵於嫉痛中又生出一層戰兢——朱謹深從來沒對他這麼溫和地說過話,他進來時的表情恐怕並沒有掩飾好,他還這樣,一副寬厚包容的樣子,真真像個兄長。

可他這個弟弟,並不覺得受寵若驚。

☆、第98章

他兄弟兩個久別說話, 沐元瑜沒什麼興趣插嘴, 就在一旁聽著, 朱謹淵三句不離兄長的身體, 朱謹深一句句不疾不徐地回著他。

兩人對答過了十句後,居然還客客氣氣的,朱謹深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樣子。

但沐元瑜看出來了,風平浪靜下,其實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朱謹深根本用不著刻意諷刺他, 他只要如實將自己的病癒告知出來,就夠把弟弟的心紮成個篩子了。

偏偏朱謹淵當局者迷, 沒有察覺。他心下只在往外嘩嘩淌血:這個孤拐二哥兩大劣勢,一個體弱, 一個性戾, 如今都好了, 他往後要怎麼辦?!

朱謹深還沒有往外正式亮一回相,已經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他從前覺得總挨朱謹深的譏刺很鬱悶, 現在才發現, 一旦他不如此了,才是真的可怕。

他終於懂了賢妃的用心良苦。

沐元瑜漸漸聽得無聊起來,朱謹淵來,她讓了位, 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此時摸到林安擱在桌上的食盒, 偷偷掀開來, 從裡面摸了兩個荔枝出來剝著吃。

她覺得自己動作很小,但朱謹深仍是很快一眼掃了過來。

沐元瑜就把剝好的一顆遞過去:“殿下,給你?”

朱謹深搖搖頭,溫和地道:“我才吃了藥。你自己吃吧。”

沐元瑜又意思意思地讓了下朱謹淵,朱謹淵伸手要接,朱謹深忽然起身,把那顆晶瑩雪白的荔枝攔回了她手裡,微責道:“你以為三弟是我,這樣不講究,不怕人家嫌棄你。”

食盒共有三層,他把最上面一層取下來,擺到了朱謹淵面前:“不要客氣,吃吧。”

朱謹淵:“……”

他不嫌棄好嗎?不然他也不會想接。

然而攔都叫攔回去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捏了一顆荔枝在手裡滾著,沒什麼心情剝,倒是想起來先前聽見的話。

“二哥,你如今還在吃藥?”

朱謹深道:“一些補氣益元的藥,還要再吃一陣子。”

“原來如此。”朱謹淵勉強笑著打趣道,“我瞧二哥的臉色這樣好,說不準今年秋獵上都能大展身手了。”

他這是暗藏機鋒了,離著秋獵不過兩三個月了,朱謹深從前不參加武課,箭都沒摸過的一個病秧子,有什麼身手可大展?

“三弟取笑我了,我哪有這個本事。”朱謹深悠悠道,“不過,倒是可以去看個熱鬧。三弟,兄弟裡唯你騎射最佳,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表現。”

這還真是一點不錯,再上面一個傻子大哥,再下面一個短腿嫡弟,都不足為慮。朱謹淵待要自傲地應下,忽又覺得不對——什麼叫“看個熱鬧”?他是演雜耍的嗎?

但又不能說不對,每年的秋獵是君臣同樂的重要儀式之一,自然是極熱鬧的。

憋著氣草草說了個是,預備好的一腔炫耀是都沒有興趣說了。

腦子裡轉了一圈,另換了個話題:“二哥,你這回出來,要忙的事可多了,這兩年間,大臣們有不少都去找過皇爺,急著要替二哥選妃了——二哥自己,也該著急了吧?”

在大多臣子心中,圈禁也好,治病也罷,跟娶妻都是不衝突的,正為有病,早日娶個妻子來才更好照顧不是。所以打朱謹治的婚事終於塵埃落定後,大臣們很快又操心上了朱謹深的,只是第一把交椅沈首輔因跟皇帝達成了一點共識,在臣子和皇帝間做了一點轉圜壓制,所以這起聲音雖然一直不絕,但還不算迫切,只是斷斷續續地一直有人提起。

朱謹深定期跟沐元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