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回過頭來,眉頭一挑:“沒人牽著就不會走路了嗎?”
對啊對啊對啊!
寶寶不會走路了,要皇叔牽小手才能起來!
然而皇叔並沒有繼續牽朕的小手。
皇叔看了朕兩眼,忽然說:“難怪總覺得你十分面善,從這個角度看,你跟陛下倒有幾分相像。”
朕嚇得兔子燈都差點掉了。
朕明明是精心化過妝才出來的。
朕的妝也經受過了守門小哥的檢驗。
朕不敢矯情要牽小手了,跑上去走在皇叔身側。
這個位置再低點頭,皇叔就只能看見朕的頭頂。
朕低著頭做嬌羞狀:“殿下也這麼覺得?陛下第一次見到奴婢,就是因為覺得奴婢面善相似,才把我調到御前伺候的。陛下說,兩個人無親無故,長得卻像失……”
朕想說長得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妹。
但是轉念一想。
這可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
一個小宮女怎麼能跟皇帝攀兄妹呢。
於是朕靈機一動,改口說:“長得很有夫妻相呢!都是緣分!”
朕感覺皇叔好像在看朕的頭頂。
朕把臉垂得更低了。
皇叔看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皇叔把朕帶到西市東側一條人不太多的巷子裡。
巷子深處有一家燈籠鋪子。
與別家鋪子的興旺熱鬧相比,這家店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因為他家門口招攬生意的樣品是一白一黃兩隻巨大的癩蛤|蟆。
癩蛤|蟆在朕的印象裡,是一種顏值比較低的動物。
但是見了這家店的癩蛤|蟆造型花燈之後。
朕覺著真實的癩蛤|蟆還挺萌挺可愛的。
雖然生意不好,但是老闆自視甚高。
老闆冷豔高貴地說:“我這店裡的‘月宮雙秀’花燈,當年可是得到陛下親口讚賞的!陛下還御賜了墨寶給我,那些庸俗愚蠢的凡人根本不懂欣賞。”
朕看了一眼老闆裝裱起來恭恭敬敬掛在牆上的御筆墨寶。
如果不是老闆提前說了“月宮雙秀”四個字,朕還真認不出來寫的是啥。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畢竟朕那時才十來歲。
不過,“月宮雙秀”是啥?月亮上有兩隻蛤|蟆嗎?
老闆對朕的問題嗤之以鼻。
老闆還有點生氣:“月宮雙秀當然是玉兔和金蟾!沒看到門口擺著嗎?”
——哦,原來白色的那只是玉兔啊。
朕對自己從前的審美徹底絕望了。
自己嘴裡跑出的火車,含著淚也要開完。
朕從店裡勉強挑了一隻最正常的金蟾。
朕一手提著金蟾燈,一手提著玉兔燈走出巷子口。
皇叔忽然低聲說:“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不要離開,好嗎?”
皇叔沒說他去幹嘛,朕也沒有問。
逛街嘛,有時難免要解決一點私人緊急問題。
第一次約會,皇叔還害羞呢,不好意思直說。
朕乖巧地站在路邊等著皇叔,一邊隨意地四下觀望看燈賞景。
朕隨便往街對面一看。
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宰相。
宰相也看見了朕。
宰相抬起手扶住了額頭。
雖然朕再次男扮女裝一手提著萌萌噠白兔燈一手提著醜炸天蛤|蟆燈站在路邊乖巧狀等人的模樣對宰相來說確實有點衝擊。
但是朕覺得宰相併沒有資格嘲笑朕。
因為宰相穿了一件騷氣十足的淺紫色錦袍,襟口還繡了花。
雖然以宰相京城第二美男的顏值,穿這種騷包的衣服也hold得住。
但是和平時的反差太大,朕覺得有點瞎。
宰相扶著額頭向朕走過來。
走近了朕發現,宰相身上這件衣服挺舊了,還有點小,貼身緊繃。
那效果就更騷包更瞎眼了。
朕趁他沒開口先打招呼:“沒想到卿也會來逛燈市,好巧好巧。咦,這身衣服好像從來沒見卿穿過,倒是別有一番風情,與白玉腰帶相得益彰。就是尺寸似乎不大合身,再大一號就完美了。”
宰相大概沒想到朕一見面先跟他聊穿衣搭配。
宰相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