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壓境,虎視眈眈。
形勢,正朝著無法挽回的趨勢發展。
楚雲裳心想,或許,到時候拆開看看了。
就著燭光,楚雲裳慢慢的撕開了封泥,她還完全拆開,她就發覺自己的手在顫抖。
這樣的一隻手,殺人放火的時候都不曾顫抖過,可是,拆開一封信的時候竟會顫抖。
楚雲裳的心情莫名的變得非常的緊張,似乎是生出了某種奇異的心靈感應一般,還未拆開,就事先預知到這封信的內容極不一般,不然父親大人也不會如此鄭重其事的讓楚貝貝交到她的手裡。
用力,深呼吸一口氣,楚雲裳強行壓制下心頭的那份不安,如同拆卸一枚定時炸彈一般,終於,將信封的封泥拆開,抽出了信紙。
薄薄的一張信紙,上面是楚琮的筆跡。
昏黃暗淡的燭光,信紙上的內容,逐漸映入楚雲裳的眼簾。
內容很少,楚雲裳看完,瞳孔微微收縮,拿著信紙的手指,五指蜷縮,手背青筋畢露。
整個人,更是如同夢魘一般的,神遊天外,久久難以清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雲裳的手,輕輕的顫動了一下,她夾起信紙,扔在燭燈之下,嗤的一聲,信紙很快燃燒成灰燼。
可是那裡面的內容,卻是好似刀刻一般的,深深的刻入楚雲裳的腦海裡、心裡,永世難忘。
起身,她來到窗前,望著窗外那一輪月牙,怔忪了許久,又是望向另外一個方向,哪裡是城東太傅府。
“父親大人,這就是你告老歸田的原因嗎?可是為何這件事情,你不親口對我說。”
幽幽的,一聲輕嘆,楚雲裳的心頭,如同被壓了一塊巨石,窒悶的難以呼吸。
心口,好痛好痛!
好似有人拿著巨大的針筒,在抽著血一般,疼,疼的窒息,疼的麻木。
“父親大人,為何,你不早點告訴我?揹負著楚家一門的命運,你這麼做,又可曾值得?”
值得嗎?
國家大義面前,個人生死,素來有如螻蟻。
這個問題,楚雲裳無法去問楚琮,因為她本身,是一個歸屬感極為薄弱的人。
可是,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子。
突兀的一聲厲吼:“賊老天,難道連你都看我不順眼,盡給我出難題嗎?”
話音落,一道紫色的人影,飄然而來。
人影速度極快,極端瀟灑,轉瞬就來到了窗前,站在窗外,和她四目相對。
蕭慎從未見過楚雲裳這麼憂傷的一面,他認識的那個楚雲裳,是大大咧咧放蕩不羈的,是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是殺人如鋤草談笑間灰飛煙滅的,她,為何如此憂傷?
“雲裳,你怎麼了?”壓制著心頭的那份擔憂,蕭慎輕聲問道。
“你來了啊。”楚雲裳對著他笑了笑,笑容也是苦的。
蕭慎輕輕點頭:“我一直沒走。”
蕭慎這些日子,雖然沒有露面過,卻是一直在暗處關心著明月城內的一舉一動,他深知以楚雲裳的能力,並不會有生命危險,是以也不著急露面。
卻是沒想到,今日前來,就看到了楚雲裳如此模樣。
是因為墨染塵嗎?
還是因為楚家?
為何,眼前的楚雲裳,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他幾乎不敢相認。
心,為何也跟著痛了起來。
是因為她而痛嗎?
蕭慎不敢承認,也無法承認。
他站在窗外,站在月色之下,雙瞳之中,紫色的光芒肆虐,心情,起伏不定。
“是啊,你一直沒走。”低低的說了一句,楚雲裳又在心裡加了一句:“可是,我要走了!”
蕭慎從沒聽楚雲裳如此說話過,他愈發的不安了,猶豫了一下,他開口問道:“雲裳,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能和我說說嗎?
儘管知道,這話或許不該問,問了之後,也一定不會得到答案,但還是控制不住問了出來。”我沒事。“
果然,楚雲裳輕輕搖頭:”既然來了,就進來喝杯茶再走吧。
“好。”蕭慎用力點頭,翻窗而入。
楚雲裳如此模樣,他實在是不放心。
楚雲裳給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手裡,然後就沒了其他的反應。
蕭慎拿著茶,也沒有喝茶的心思,他一直看著楚雲裳,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令得她這樣的女人變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