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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下人說不定還比不上一件珍稀名貴的花瓶呢!

“……”

徐皇后木著臉,心臟跳得飛快,既驚且怒。

可以想象摔瓷器為何會成為宮中女子熱門的發洩方式,皇后坐擁宮權又如何?面對無力的欺辱,皇上不給她主持公道,她能把宮妃宮女召來打一頓嗎?先不說她有沒有這種血腥的愛好,就算是有,虐人一時爽,翌日廢后的理由都有了。

“娘娘彆氣壞了身子,好不容易調理好的,太醫說娘娘現在可以開始行房了……”

映袖最清楚主子在意的是什麼,一提孩子和身體,她立刻像漏了氣的皮球,癟在榻上不動彈了,應該不會再發作撒氣。可是怒氣下去,悲哀便湧上心頭,徐皇后掩面而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皇上居然走了,連帶走了福安去找那個賤人,他想做什麼?我的福安……早知道就不讓她去避暑山莊了,映袖,你說這貴妃是不是精怪化成,來向我索債的,怎麼連我女兒也受她蠱惑了?”

“娘娘,福安殿下年幼,怕是娘娘待她嚴厲,一時受奸人所惑,才分不清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

她輕聲安慰。

從國公府就在主子身邊伺候的映袖,實在明白主子的難處,若只是頭胎是女兒,倒還可以等等,女兒也是最尊貴的嫡公主,但她在那場生產裡傷了身子一一說句不好聽的,福安殿下欠娘娘許久,怎能再任性傷她的心呢?久未有孕,貴妃的兒子卻成長得越發出色,怎能教她不著急。

急中生亂,頭幾年是冷落了福安殿下,可是娘娘一直有關注殿下的教育,說嚴厲,娘娘在國公府不也是這麼過來的,怎麼就她受不了。福安殿下和她們下人身份有別,自是應該從小培養出大家氣度,娘娘的嚴厲,都是為她好。

徐皇后閉著眼,回憶和福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才驚覺連她的樣子都模糊。

只記得是小小一團,特別愛哭,後來長大好一些了,可是看著,就像放不開手腳。她無數次想,如果趙溯是她的兒子該有多好,就是拿福安來換,她也願意的。

仔細想想,福安根本不像她,她小時候就沒這麼愛哭的,徐國公總誇她有武將風範,打小就膽大,書畫騎射俱會,世家女尚且如如此,堂堂嫡長公主,要求只會更高。

思緒紛亂,夜色籠罩在她華美的袍子上,包裹著她千瘡百孔的心。

徐皇后長嘆一聲。

“罷了,苗子不好,我下再多力氣也是白費,”她擺手:“明兒再說,皇上怎麼也得給我一個交代,斷沒有隨隨便便帶走嫡公主的道理,而且就是皇上想不開要讓貴妃抱養,貴妃也未必願意,福安年歲大了,養不熟……安置吧。”

是該安置了。

天大的事兒都壓不過睡覺休息去,她年紀不小,要開始保養,才能想辦法將寵愛掙回來,起碼得個嫡子,再說其他。

燻過的褥子香且軟,蓋在身上,彷佛能蓋過一切煩悶,可是枕邊空無一人,寂寞烙在面板上,帶走水分,乾涸到發狂。何以說後宮悲慘?三千分之一,把皇帝凌遲都分不出這麼多塊來滿足每一個人,總要有人獨守空閨,端看是誰而已。

進宮後未曾承寵便遭冷落的常在,是深宮疙瘩裡的一顆蔫了巴唧的花。

皇后再無人欣賞,也是最高貴不可侵犯的牡丹,吃穿緊著她來,群花朝拜。

而另一朵海棠,攀於帝王身上,懶洋洋的吻醒他。

“今日你醒得比朕都早,”半夢半醒間,趙湛冷峻的臉容都柔和下來,他啞著嗓制止她:“……乖,別亂摸。”

顏歡歡笑嘻嘻:“我這不是想早點叫醒皇上來辦正事嗎?”

正事?什麼正事要這個時辰辦……

他腦袋轉不過彎來,小腦袋卻抓住了重點,精神勃發。

“皇上難道不想嗎?”

想,軟玉溫香在懷,豈會不想。

但趙湛還是揚聲跟在門外守夜的隨井確認了一下時辰,才翻身壓住愛妃,顛龍倒鳳,顏歡歡抿起一抹低笑:“想誤皇上的早朝,真是難如登天。”

“你很想我誤早朝?”

“當然不想。”

“在其位,謀其事而已。”

他輕描淡寫,並不覺得克己自律有多了不起。

“朕免了你今日的請安,省得待會在翊坤宮鬧起來,下朝後,朕與你一道去。”

顏歡歡聽著好笑,怎麼像怕她在翊坤宮被人欺負似的。

她想得不錯,趙湛是古人思路,便是宮鬥,也該是規規矩矩的暗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