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亮了。

她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微弱，模糊的視線中，有認不出模樣的奇怪植物在用葉片攪動自己的手腕，她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麻煩。”

“……你要是不發脾氣，這個世界也不會變成這樣。”

“哼。”

“**不是跟你道歉了嗎，他不知道那是你的甜甜圈。”

“道歉有何用。”

誰在說話？

已經閉上眼睛的莫書晚費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才終於掀開眼皮，她看到一個長髮女人冷著臉走到自己身邊，對方的眼睛裡滿是不耐煩，可那一瞬間，莫書晚卻莫名的有種自己得救了的感覺。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看到了一個泛著藍光的金屬球飄到自己臉上方，嘴裡被丟進了什麼東西，機械般的聲音如一陣風飄入耳中，在腦海裡飄飄蕩蕩。

它說的是：“還有其他人。”

……

莫書晚猛地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伸手確認肚子上如碗大的傷口，然而那裡完好無損，她低頭看著衣服上的血跡久久不語。

手腕忽然被握住，莫書晚驚嚇之中反手一拳頭揮出，對方偏頭閃躲，她這才看清抓著自己的人是溫左，也看到了溫左衣服上的血跡，鬆了口氣，“被救了。”

溫左和莫書晚對視了一眼後，就看向別處，莫書晚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周圍還橫七豎八倒著不少人，每個人身上都殘留著血跡，足以說明在這之前，所有人都遭遇了危險。

莫書晚抬腳把離得最近的蔡中啟踢醒。

“啊！我的腿，我的腿斷了！”

冷靜的看著抱著腿哭嚎的蔡中啟，莫書晚和溫左都沒有下一步動作，而身邊躺著的乘客也紛紛在他鬼哭狼嚎中醒來，跟著也是一陣嚎叫，發洩完恐懼後，這些人留意到自己身上沒有傷口。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手明明被一株植物吃了！”新乘客看著自己的手發愣。

“我的腿也是，我明明……”

乘客們面面相窺，不願再去回憶剛才的恐怖經歷，他們看著身上的血跡，又無法說服自己那只是一場夢。

在大多數人詫異自己為什麼還活著時，莫書晚數了人數，三十多個人到現在只剩下二十個，而且齊昊和另一個老乘客不見了，心中有傷感蔓延，不過想到更多的是他們可能被丟到了別的地方。

“天亮了！啊！！！周圍終於不是一片黑了！！！”

一陣激動的尖叫聲中，所有人注意力都轉移到晴朗的天空上，不禁流下喜極而泣的淚水。

“隊長，我們，我們這到底是怎麼了？”蔡中啟還沉浸在自己剛剛‘死’了的恐懼中，扭頭看著莫書晚。

莫書晚收回凌亂的思緒，掃了一眼望過來的乘客們，“如你們所見，我們被救了，救我們的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球。”她想找出形容詞，卻發現自己印象中竟然只剩下對方那頭烏黑的長髮，明明親眼見過的五官，此時卻一片模糊。

想不起來長相。

努力回憶後還是一片模糊，莫書晚不再強求，把自己昏迷前聽到的對話複述了一遍，“你們有什麼看法。”

溫左聽完就開始在地上寫字。

——所以這兩天世界黑暗，不久前的異變都是因為她發脾氣導致？

“……恐怕是。”莫書晚想了想，又無奈的說：“我昏迷前感覺到她對救我的事很不耐煩，而且我沒能聽到的名字應該是被自動消音了，而不是我沒聽清。”

周圍聽著的乘客們頓時一陣緊張，“那萬一她什麼時候又發脾氣，我們不是還要再經歷一次？！”

即使這次大多數人都被救了下來，但還是有十四個人失蹤了，不知道他們是被丟到了別的地方，還是已經遇難，而且誰都不敢保證下一次那個神秘女人還會來救人。

恐慌中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這種隨便發發脾氣就差點毀滅一個世界的存在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如果你沒看錯，她救人很不耐煩，也就是說她有不得不救的理由，我們應該暫時是安全的。

莫書晚贊同點頭，“嗯，應該沒事了。”

花了小半天時間確認的確安全了，當時那些忽然冒出來的怪物也全部消失無蹤，地面上沒留下任何它們存在過的痕跡，如果不是手機上還存在著當時觸發的支線任務，莫書晚也不敢肯定當時有無數怪物忽然出現。

而神秘女人的事也沒人再敢議論，對方本事那麼大，萬一能夠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