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風浪的女子哪兒配得上熠哥,虧他方才還覺得她有勇有謀,真是看走了眼。
更何況,據他觀察,那個女人似乎對熠哥完全沒有兒女之情,她言行之間的疏離顯而易見,相較之,她反而與淺兮冉之間看起來更為親密一些。
竊竊私語、比肩而行,真是不顧禮義廉恥,不知羞恥為何物,這樣的女子,憑什麼讓熠哥另眼相待,憑什麼讓瀟予視若寶貝。
可以說,因為煜熠受到重創,此刻,雲擎心中所有的不滿,憤慨再也掩藏不住的爆發了,包括他自身在靖萱那兒受到的一切都藉由著引爆了。
可是,他也只敢心中憤憤不平,還是不太敢表現出來,他還牢牢的記著前車之鑑,曾幾何時,他也如此刻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怨恨過靖瑤表嫂,正是因為那次的魯莽,讓疼愛妹妹的靖萱心裡一直記恨著他,從而,不論他在她身後追逐了多少個春秋,她都不為所動。
他此刻想起這個刻骨銘心的教訓,其實也不全然是在害怕重蹈覆轍,而是他想要改變,想要讓靖萱看到他的誠意,看到他有在行動,看到他也能改掉衝動魯莽的毛病,他也能變得成熟,讓她有安全感。
他想著靖萱,壓抑著心中的衝動,哪怕再不甘願,還是將煜熠給送到了一諾面前。
此刻的煜熠強忍著痛楚,在他救下一諾的那一剎那,也就等於他將自己給送上了絕路。
當時的他沒想那麼多,一切舉動都是下意識的,他沒考慮後果,他這樣不負責任,只為一個女人的做法是否會寒了玄尊將士的心。
他身上所肩負的責任有多重,不用人提醒,眾所周知,可就是這麼一個肩負重任人,在危急關頭卻是以己之命相搏,只為救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處處想與他保持距離的女人。
若他此舉救下的是個男人,哪怕那個人只是路邊的乞丐,或許不會有人覺得他的舉止不妥,只會讚揚他愛民如子,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更有甚者,這件事情會成為人們飯後的美談,永久的傳揚下去。
可是,現在他救下的是一諾,一個傾國傾城的美貌女子,這樣一來,不管她是誰,是否與煜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在人們眼裡,或許她會成為人們口中禍國殃民的禍水,或許有人會覺得他們玄尊的太子殿下是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庸之輩。
至此,他的行為會被人詬病,會讓玄尊的百姓與將士寒心,甚至有可能讓有心之人趁機煽動民心從而動搖他的太子之位。
但是不管是衝動,還是本能,不管是該與不該,他都做了抉擇,且他也不後悔。
此時的他,在推開一諾的那一剎那,黑衣人手上的大刀直接砍上了他的左手手臂。
他也不明白,黑衣人當時的舉動有些詭異,他感覺得的,在他們驚呼一諾的名字時,那黑衣人本該果斷砍向一諾的手有了片刻的遲疑,甚至是偏離了方向。
但當他衝上前去推開一諾,黑衣人眼裡的質疑又被堅定所替代,當他手中的刀直接轉變方向砍向他時,還好他一個側身,緊接著向前猛擊,右手上的劍直接刺中黑衣人的腹部,左手果斷的給了他狠狠的一掌。
他心裡清楚,在他受傷的同時,那個黑衣人也不會好過,留下活口,順藤摸瓜或許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只是,當他觸及到一諾那雙靈動璀璨的鳳眸此時暗淡無光,毫無焦距時,他的心又擰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難道是剛才那一幕嚇到她了嗎?
不至於吧?在他的印象裡,一諾並非膽小之人,若她真是貪生怕死之人,方才,她便不會迎頭而上,幾乎玉石俱焚。
“小諾!小諾!”斜靠在雲擎身上,周邊早已被束暢等人圍成一個圈,而不遠處仍有少許部下在收拾著殘局,以防還有漏網之魚。
隨著他一聲聲的輕喚,被淺兮冉抱在懷裡的一諾仍是無動於衷,煜熠心裡慌了,太多的不確定因素,讓他不敢抱著僥倖的心裡,等著一諾自己慢慢清醒。
“小諾,聽得見我的聲音嗎?我是煜熠,我現在需要你,你聽得到嗎?若是能聽見我說話,拜託你趕緊醒來好不好,我好痛,痛得快要死了,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去的對吧?我們可是朋友,這可是你說的,哪有人看見朋友有難,見死不救的。”
近乎虛脫的他由著束暢為他簡單的包紮著傷口,可是,很快,那噴湧的鮮血又染紅了整塊白布。
雲擎心急如焚,他恨不得不管不顧的將一諾給搖醒,也想兀自先將熠哥帶至安全的地方,找大夫替熠哥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