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不論真假,按時辰來算,清晨從京都出發,他們也該到了。只是,他又怎會想到,他的兒子其實早就到了,不過沒進家門,而是捨近求遠的去了距秦家堡一個時辰車距的‘天寧寺’。
“老爺安心,既然是秦掌櫃所說,那訊息定然不會有假,或許少堡主與小姐在路上有事耽擱了也不一定,老爺,依老奴看,要不咱們還是回府裡等吧,您身子不好,切莫因此而累了自己,否則,少堡主與小姐回來,老奴可無法交待啊。”
權叔看了眼站在寒風中,身影單薄,且還有些瑟瑟發抖的秦楚,無奈的勸慰著。
久等不到人,其實他早就想到,或許少堡主先去了夫人那兒,但,看到自家堡主那期盼的神情,他又覺得有些不忍心,畢竟,真相往往是最傷人的。
一愰眼,少爺與大小姐離開淮北已過去了一個季度,這幾個月來,堡主過得十分不悅,至於為何,做為下人,他也無從得知,只是憑這些年相處下來的感覺,他覺得這一切皆因夫人的離開。
嚴格算來,夫人比少堡主還要先離開秦家堡,起初是帶著二小姐的,可沒過多久,二小姐便被送回堡內,據二小姐說是因為夫人心疼她,捨不得她陪在寺廟清苦。
而至此,夫人便沒在回來過,人未回府也就罷了,就連隻字片語也沒帶回來過,老爺倒是去過‘天寧寺’幾次,但每一次皆是無功而返,甚至連夫人的面都不曾見到。
堡裡的人大概都過得戰戰兢兢,不過,卻是除了許姨娘母子三人之外。
當時夫人和少爺離開時,老爺還有傷在身,雖無大礙,但終歸也要臥床休養。
那時候,府裡沒了主母,老爺又要帶傷忙著外頭的生意,因此,這管理內宅自然而然的被許婉撿了去。
許婉當了家,自然沒少在老爺面前嘮叨,為的不過是讓老爺將秦家的生意慢慢放手,交給二少爺。
而老爺呢,則是因為對二少爺不放心,故而一直沒有表態,對此,許婉不知鬧過多少回,最後,卻是沒了聲音。
據說,好像是老爺讓她在管家和讓二少爺輔佐秦家的生意上做了選擇,而向來精明的她自然是要選擇掌管秦家的內宅了。
要知道,這可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從她進 入秦家堡的那一刻起,她便幻想著有朝一日從雲依手中奪了她的掌家大權。
在她看來,只要將秦府的內務掌握在自己手裡,她們母子三人的將來還有什麼可愁的。
秦家的生意固然令人眼饞,但關鍵是秦楚那個男人很顯然不會放心將秦家的生意交給她的簡兒,既然如此,她自然是先撈到實權在說。
“唉!京都離淮北也不過幾個時辰而已,怎麼就連個人影也見不到呢?管家,你派個人去‘漪風閣’看看,看瀟兒是否去過那兒,還有,跟秦掌櫃再確認一次,他們可是今日回?”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現在的秦楚林抵如此。
早在妻子毫無留戀的離開,且一走便是杳無音訊起,他便感覺到孤單。從前,那人還在身邊的時候,不見他有多重視,且還總是在她面前對許婉寵愛有加,故意的刺激她。
可是,眼下她真不在了,他卻覺得心冷如灰,思念就像那瘋長的野草,一發不可收拾。
他去找過她,不止管家所知道的那幾次。
許婉是人個貪圖各利的女人,這點早在沒將她納進秦府時他便知道,只是,那時候的他別無選擇,是他酒後誤事,糟蹋了人家閨女,作為男人自然該負起該負的責任。
後來,經過相處,他發現許婉這人除了勢利一些,尖銳刻薄一些,倒也還算知冷知熱。
她性子直,高興的時候毫無掩藏的笑,傷心的時候,痛痛快快的哭,心裡不痛快的時候,她會纏著他無理取鬧。
那時,見慣了妻子的知書達理,習慣了妻子的善解人意,他覺得許婉才是真性情,那樣的女人才能激起男人保護欲,他甚至覺得,若沒了他的照拂,許婉甚至無法生存下去。
相反的,他的髮妻太過冷靜,相對的,性子清冷,甚至讓他感覺不到溫暖,與她一起,他覺得她們根本不像夫妻,至於到底像什麼,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
當然,這些都只是他從前的想法,自妻子離開之後,許婉的貪婪毫不隱藏,整個人像變了個人似的,哪還有從前的乖張,可人。
也是在那時,他方覺得,原來,他曾經看到的那些都只是假象,因為他,他失去了最賢惠的妻子。
其實,說到底,秦楚與雲依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