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
“江城人士。”她記得爹爹在信裡講的。
慕容若有所思,看向大門緊閉的端華殿,微微嘆息道:“那可真是巧了。”
“管事……。”
“哈哈,我與唐年君亦是江城人士。”
慕容取出腰間葫蘆,喝了口酒,眯起眼道:“想不想學武?”
“不想。”
“別這麼早拒絕。我親自教你,如何?”
能得到慕容管事親自教習武藝,那是何等榮耀?尋善怔住。
“我不過一個雜役。”
“根骨好,哪管那麼多?你不知道一個學武之人這輩子要能挖掘到一個天賦上佳的弟子,是一件死而無憾的事情。”
“我年紀不小了。”
“不礙事。”他總覺得這個丫頭是存有底子的。“我回頭跟主子說一聲便是。”
慕容也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不日便將此事報給司簡,司簡正在看書,聞言手指一頓,抬頭道:“尋善?”
“不錯。我覺得那丫頭根骨不錯,甚得我心。”
司簡放下書卷,眼裡一沉,“不妥。”
“為何不妥?”
“她要照顧糖糖,糖糖離不開尋善。”
“糖糖那裡再撥一個人過去就是。尋善的天賦可耽誤不得。”
“哪來什麼天賦,她可願意?”
“因此我來通知你一聲。”
司簡搖頭,“不準。”
慕容便不明白了,“在尋善一事上你似乎有過多執著。”
“慕容,不要拿誰來試探我。”司簡眉目一凝。“你下去。”
慕容堅決,司簡更是決絕,眼底起了寒意,轉過身不再理會他。
次日,司簡去清銘殿看糖糖之時隨口問尋善:“可願意學武?”
尋善驚訝,一想,問:“慕容管事跟你說了?”
“若你自己想學,那便與他去學吧。”他淡淡道,連看著熟睡中的糖糖的眼神也淡了幾分。
尋善搖搖頭,“很累,不想學。”
像是知曉她會拒絕一樣,司簡併未有過多意外的神色,只是應了一聲:“若有興趣,可以來端華殿找我。不懂的地方可以過來問我。”
司簡走去外間,坐在她睡過的軟榻上。這兩日他總是會在清晨過來看望糖糖,用一種不讓人察覺的姿態,尋善也便早早起來,收拾好榻上被褥,還在榻几上擺了清茗。
像是一種彼此之間的默契。雖然很多時候她總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能明白他要在某個時間要做什麼。這種默契彷彿存在很多年了一般,如此心照不宣。
司簡看了一眼擺在茶几上的茶水,端起來一聞,笑了,眼底的冷鬱頓時消散,一片清明,像是湖水蕩著溫柔漣漪。
“這個是臨安產的碧螺春,清香細膩,你自哪裡取來的?”
“向三娘要的。”
“糖糖還小,自然是不喜喝茶,你也沒這個習慣吧。”
言下之意,他是在說她特意為他備了這個茶水,心思細膩。算是讚許嗎?
尋善心裡不無歡喜,抿了嘴唇道:“你一大早過來看糖糖,我又聽三娘說你習慣早上喝這個碧螺春,因此才備著。”
司簡輕呡一口,眯起眼睛,臉上有了一瞬的恍惚之意。
尋善問:“如何?”
司簡看向她,眼神輕柔,“很好。”想必在給他沖泡之前她自己是試了好幾回了。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小心翼翼擺弄茶具的模樣,必是仔細認真又歡喜煩惱。
他道:“幸好這個世上有你。”聲音輕若浮雲,細如流水,更像是一句說給自己聽的嘆息。
這個世上,幸好還有你的存在,才不至於讓我的餘生無味虛度。
“喜歡劍還是弓?”司簡放下茶盞,突然問。
尋善一愣,細細想了一會,道:“劍易傷人,弓需力大無窮。還是劍比較適合。”
司簡點一下頭,“明日有空過來端華殿一趟吧。”
他讓她過去端華殿不過是給她一把佩劍。
尋善看著那把小巧精緻大約七尺來長的劍,心裡更多的是茫然。那把劍的劍柄上還繫著紅色流蘇,她用手一撥,撩起的是無盡的迷離。鮮紅的色澤,讓她想起體內的血液。
“這把劍叫什麼名字?”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所有的兵器都該有一個屬於它的名號,比如,青霜劍。
司簡略一沉吟,道:“就叫它流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