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迷了一個月才醒過來。
對此,顏遲很愧疚。為了她,他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她還把他給忘了。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他。
但知道他對她好就行了。
最初對他莫名的恐懼已經慢慢地被他消磨掉,他成了她最親最信任的依靠。
開始的時候,她也懷疑,她一隻小蓮妖,怎的會成為阿致的未婚妻。
他可是狸族妖君哪。
後來阿致告訴她,他與她之間發生的事情,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一見鍾情嘛,跨物種也不是不行的。
“你這疤,不會消了麼?”
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見消。
他沒回答。
“都是我的錯。”她說著說著就流起了眼淚
陸致吻掉她的眼淚,“對不起。”
極沉,極緩的三個字從顏遲的頰邊傳到她的腦袋裡。
顏遲詫然,他說什麼對不起,明明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她啊。
“是我對不住你,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顏遲擁緊他,作出承諾。
陸致低頭,看著睡在他懷裡的顏遲。他吻上她的面頰,“對不起。”
三日後。
“怎麼下雨了?”顏遲有點怏怏的。
今日是她與阿致成婚的日子。
原以為會是個好天氣,卻沒想到從夜裡就開始下雨了。還時不時地打著雷。
“還要多久才能弄好?”
侍女給她梳妝著,恭敬道:“回君後的話,還得要一刻鐘的時間。”
“那你們快點弄吧。”
“是。”
顏遲百無聊賴地纏著碎珠花,突然覺得脖子上有些癢痛癢痛的。
“阿璽,快給我捉蟲子。”話一說出口,她整個人都凜住了。
“您方才說什麼?”侍女問道,忽然,侍女驚撥出聲:“呀!君後,您的脖子為何這般紅!”
碎珠花摔落到地面上。顏遲痛苦地抱起頭。
“君後!快,快去找君上!”
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遙遠的,模糊的地方漸漸地回溯,蒙了厚厚的一層沙的記憶卷颳起一陣風,泥沙飛速地被刮開。
夢中模糊的身影逐至清晰。
“阿璽。”
她站起來,飛奔出屋子。
“君後!”
大雨滂沱之中,她穿著長長的紅衣,在雨幕中穿梭著,如濃到極致的一團火焰。
淚水和雨水混合著,模糊了整個視線。她一邊跑,一邊留著淚。
“阿璽,阿璽。”
前方堵了一道牆,顏遲被迫停下腳步。
“小蓮花。”陸致蹙眉,鉗住她的肩膀。
顏遲仰起臉,盤好的髮髻被雨水打溼,散落到後肩。
嫣紅的唇脂早已被雨水淋洗掉,可她的唇卻仍很紅,紅得妖冶異常。
陸致眸中情緒變幻幾番,“小蓮花?”
“阿致。”她倏然笑起來,而後趁他不設防,一把將他推遠。
“你別過來!”
她指著他。
他面目十分平靜,“想起來了?”
“你封印了我的記憶。”顏遲此時也十分平靜。
雨越下越大,天邊雷鳴彷彿就響在眼前。
他向她走過來。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自毀元神!”
顏遲手心對上額間金蓮,金色光暈不停地旋轉著,彷彿下一刻她就要對著額心拍下去。
聞言,陸致不再上前,他捏緊拳頭,緊繃著下頜,“小蓮花,過來。”
顏遲搖著頭,聲音被巨大的雷聲淹沒。
“你殺了他。”
“他不重要,小蓮花。”
“他是我的阿璽!”
“他誰也不是。”
“我恨你。”
陸致周身起伏升騰著黑霧,“再說一遍。”
“我恨你。”她極度厭恨地看著他,“你把阿璽陪給我!”
“小蓮花,今日是我們的大婚之日。”
“我恨你。”她用她平生所知道的所有惡毒的話咒罵他。
轟鳴的響雷和她刻薄惡毒的咒罵混合到一起,如利劍刺向陸致。
他的指骨捏得泛白,大雨沖刷著他身上蔓延著的黑霧。
顏遲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用力地砍著,刺著,划著